(四) 在“西林整军”和反磨擦斗争期间,我同德怀同志交谈甚多。除了商讨军事和统战工作外,有时还谈到工作方法和个人修养。 有一次,我对他说,我这个人性情较急,虽也深知这个毛病不改,是要误事的,可改起来真不容易。德怀同志笑道:你这个毛病要同我比,恐怕是“小巫见大巫”luo@①!不过,我可以告你一个办法,就是遇到重要的问题,只要不是特别紧急的,写出处理意见后,不要立即拿出去,放到抽屉里,搁它一个晚上,第二天起来头脑清醒了,再看它几遍,审慎地思考一番,确实比较妥当了,再拿出去。这是个治急躁病的良方。我已试了数年,效果不错。其实,这并非我的发明,我是从毛泽东同志那里学来的。你不妨试一试。从那以后,我也照此去做,果然奏效,至今仍常用不辍。这个办法说明了一条经验,就是处理重大事情时,亟需冷静,务必三思九虎,慎重决断。切不可躁进冒失,否则就难免举措失当,贻患于后。 后面内容更精彩 点击图片进入下一页 还有一次,在谈到工作中要注重调查研究,全面了解情况,防止偏听偏信时,德怀同志向我讲起了杀袁文才、王佐的事件。他直言不讳地说,袁、王之死,我负有责任。事情的大致经过是这样的:1929年初,为粉碎敌人对井冈山的“会剿”,毛泽东、朱德同志率红四军主力打出去,向赣南进军,我和滕代远同志率红五军留守井冈山。有一天,赣西南特委的朱长楷、王怀等人来找我,反映袁、王的问题,说他们是土匪头子,旧习未改,靠不住,要“反水”,要求解决袁、王及其武装。我说,问题有这么严重吗?他们坚持认为如不及时解决,边界特委和整个根据地就会面临危险,并说特委已作了决定。听了他们的话,我未做进一步的了解,就同意了他们的意见,派遣红五军第四纵队随他们到了永新,1930年2月包围了袁、王所部,袁死于乱枪之中,王落水身亡。毛泽东同志对此进行了严厉批评,认为无论如何没有理由将他们杀掉。袁、王二人对创建井冈山革命根据地是有功劳的,此事追悔莫及,错就错在轻听轻信上面。古人说,兼听则明,偏听则暗。要真正懂得这个至理名言,有时是要付出血的代价的。听了德怀同志这些话,我的心情亦觉沉重,也不免感慨系之。但是我想,能够总结教训,“吃一堑,长一智”,仍不失为聪明者。 (五) 1945年在延安召开了一次华北工作座谈会,总结抗日时期党在华北工作中的经验。我参加了这次会议。会上对彭德怀同志进行了批评,主要是围绕民主自由平等博爱、百团大战和关于“闹独立性”等问题展开的。批评的激烈性至今犹记。 有道是物换星移,往事回首,感慨良多!也许是这样吧。历史上的不少事情,常常需要经过后来的反思,才可能看得比较真切。时过40多年以后,重新回顾这次座谈会上对德怀同志的批评,我觉得有些是正确的,有些则显然过火了,有失公正。而无甚道理的苛求和指责,看来也不乏其例。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