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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国志》的史学思想和方法

http://www.newdu.com 2017-08-28 《江汉论坛》 郑海麟 参加讨论

资产阶级改良派诗人、政治思想家黄遵宪(1848—1905)所着《日本国志》,是我国近代思想史上一部有影响的着作,该书在史学思想和方法上具有不少超越前人的特点,现将其分析条举如下:
    一、详今略古,详近略远;凡牵涉西法,尤加详备,期适用也
    详今略古,详近略远,本是我国史学的优良传统之一。许多着名的史籍,如《史记》、《通典》、《资治通鉴》等,都很重视对当代史的研究,而在史书编写的内容安排上,皆贯穿着详今略古,详近略远的思想。诚如章实斋指出:“史部之书,详近略远,诸家类然。”①为什么要详近略远呢?因为研究历史的目的在于经世致用,即为现实提供借鉴作用。由于历史的发展和社会的变迁,“检昨日之历以用之今日则妄,执古方以药今病则谬”②,为此史家就不能不注重研究当代之事。《日本国志》一书,明显地贯穿了这种思想,例如,《国统志》三卷,记述神武天皇至幕末培理舰队叩关这二千五百年历史只用了二卷,记述日本被迫开国至明治十二年这二十五年历史便占有一卷。其中对明治元年以后日本采用西法实行改革的重要事项,还采用逐年逐月的方式记述。特别是《职官》、《食货》、《兵》、《刑法》诸志,只是在开篇略述沿革历史,然后即将维新以来的各项改革作分件胪举,“其仿照西法,为旧制所无者,特加详焉”③。因此,《日本国志》一书,不仅继承了我国史学优良传统的一面,而且还有所突破和创新。因为历史到了近代,中国发生了四千年来未有之奇变,只限于“通古今之变”是远远不够的了,还必须兼通中外,博采外国之所长,即学习西方,因为当时只有西方国家是先进的,他们成功地建立了资本主义国家。
    《日本国志》在继承“详今略古,详近略远”的史学传统之外,还着重强调“凡牵涉西法,尤加详备,期适用也”,明显地反映出着者的革新的历史观和努力要求学习西方先进经验的精神。可见黄遵宪对旧史体例所作的改革完全是适应时势发展的需要而为的。
    二、史学即经世之学
    黄遵宪在《日本国志》“自序”中,明确地提出“考古即所以通今”的观点,阐明历史研究必须为现实服务之意,并且说自己着《日本国志》是为了“质之当世士夫之留心时务者”,把自己的史学思想打上鲜明的经世致用的烙印。关于史学即经世之学的思想,明末清初的学问大师顾炎武就曾提出“夫史书之作,鉴往所以训今”④,“引古筹今,亦吾儒经世之用”⑤的观点,指明经世致用乃是史学本身的任务。章学诚更为直截了当地说:“学术所以经世,固非空言着述。”⑥阐明研究历史必须经世致用。因此,经世致用可以说是历史科学的本质要求和内在精神。顾、章的经世思想对黄遵宪着《日本国志》影响很大。特别是顾炎武,治史注重对典章制度风俗的论列得失⑦,这一思想方法被黄遵宪直接承袭下来,《日知录》等着作亦在《日本国志》中屡加征引⑧。
    《日本国志》的经世思想,表现在它力求通过对日本的典章制度的研究,特别对明治维新改法从西后的典章制度详加考订论列,总结经验,为中国寻求变法改制之方提供参考借鉴。黄遵宪把《日本国志》称为“明治维新史”,即把日本研究的重点放在介绍明治维新,足见黄氏编着《日本国志》完全是有目的而为的。他在书中反复阐述这样的观点:中国要实行变法改制,就得象日本的维新志士那样,前仆后继,踵趾相接,以成维新之功。把史学思想与政治主张紧密地结合起来,因此,《日本国志》虽是一部专门叙述日本历代典章制度沿革变迁的历史着作,但它对所涉及的每一制度皆条贯古今,溯源明流,通其原委,究其实际,按历史顺序排列材料,详略得当。然后用“外史氏曰”加予评论。其中对某事有发论议或作进一步考订者,则附载于双行夹注,使正文简洁明了。它既有别以人物纪传为叙事中心的纪传体,亦不同以历史事件为叙事中心的纪事本末体,而是一部以日本的政治、经济、军事、文化教育等典章制度为研究对象的专门史。着者在历史叙述的过程中,将自己的思想观点鲜明地表现出来,力求产生经世致用的效果。
    如《国统志》、《职官志》通过介绍明治维新由最初的官制改革到建立地方议院的过程,使读者很快明了着者欲以资产阶级立宪制代替封建君主专制的寓意所在。在《食货志》、《工艺志》中,着者高度评价日本明治政府推行的“殖物产、兴商务”的经济政策,提倡吸收西方近代科学技术以发展民族工商业,反映出黄遵宪主张学习日本,努力发展民族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经济思想。
    概括地说,《日本国志》“史学即经世之学”的思想,一方面继承了顾炎武、章学诚、魏源等史学优良传统的思想成果,同时在很大程度上又有所突破和发展,具体表现如下:
    (1)明确地表达了要求变法改制的思想主张。这是顾、章等所不能达到的思想高度。
    (2)变法改制的目标明确。魏源《海国图志》虽提出“师夷长技以制夷”⑨,但思想层次低,只满足于引进西式武器。黄遵宪首次表达了中国的变法必须通过学习日本而学习西方的思想,对近代中国人向西方寻求救国救民真理具有重要的启迪作用。
    (3)系统地介绍了明治维新有关政治、经济、军事、文教等制度改革,为戊戌时期维新派取法日本提供了成功的经验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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