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代只有土官之名没有土官之制(2)
(二)元代的土官 1.元代史籍中的土官 “土官”一词的含义大体有两大类。一类是作为礼仪中的官名、五行属土之官或土地神出现的。这在《礼记·月令》、唐陆龟蒙《祝牛宫辞序》以及《宋书·礼志四》中可见记载,但这一类土官与本文的讨论无关。⑧另一类是作为土著首领的“土官”。这在宋代以前鲜见记载,宋代开始零星使用。《续资治通鉴长编》卷418载:元祐三年(1088)十二月丁酉,“枢密院言,归明土官杨昌盟等乞依胡田所请,存留渠阳军,县依旧名,事应旧送县者,令渠阳寨理断,徒已上罪即送沅州”。洪迈《容斋四笔·渠阳蛮俗》载:“蛮酋自称曰官,谓其所部之长曰都幙,邦人称之为土官”。南宋范成大撰《桂海虞衡志校注·志蛮》载:北宋皇祐四年(1052),广源州壮族首领侬智高起义失败后,朝廷“因其疆域,参唐制,分析其种落,大者为州,小者为县,又小者为洞,凡五十余所。推其雄长者为首领,籍其民为壮丁,以藩篱内郡,障防外蛮,缓急追集备御,制如官军”,“有知州、权州、监州、知县、知洞,皆命于安抚,若监司给文帖朱记”。⑨这些壮族首领被一些现代学者称之为广西土官的肇始,但值得一提的是,《桂海虞衡志校注·志蛮》的作者并未使用“土官”一词。 元代亦很少使用“土官”一词。如元代官方法律文献《元典章》中“土官”一词仅在同一案例中出现过两次。⑩在元代丞相脱脱和史官阿鲁图先后主持修撰的《宋史》、《辽史》、《金史》中,“土官”一词也仅在《宋史》中出现过1次,(11)仍然与宋代渠阳蛮有关,其载:“后以渠阳为诚州,命光僭之子供备库使昌达、供备库副使杨昌等同知州事,而贯保、丰山、若水等砦皆罢戍,择授土官,俾乂间毁楼橹,撤官舍,护领居民入砦。”(12) 不过相较“土官”而言,元代史官更愿意用“土人”、“土兵”等词。《宋史》中“土人”一词出现过44次,“土兵”一词出现过33次,这其中还有几处“土人”的记载或可作为“土官”存在的佐证。《宋史·地理志六》“广南西路”载:“广南东、西路……民性轻悍。宋初,以人稀土旷,并省州县……大率民婚嫁、丧葬、衣服多不合礼。尚淫祀,杀人祭鬼。山林翳密,多瘴毒,凡命官吏,优其秩奉。春、梅诸州,炎疠颇甚,许土人领任。”《宋史·职官志十一》“俸禄制上”载: 客省及皇城以下诸司副使,二十千。内殿承制,十七千。崇班,十四千。春绢各五匹,冬十匹,绵三十两。带阁门祗候并同。供奉官,十千。带阁门祗候者,十二千。春绢四匹,冬五匹,绵二十两。侍禁,七千。带阁门祗候者,一十千。殿直,五千。带阁门祗候者,九千。并春、冬绢各四匹,冬绵十五两。三班奉职、借职,四千。春、冬绢各三匹,钱二千。下茶酒班殿侍,一千。春、冬绢七匹,冬绵十五两。下班殿侍,七百。春、冬绢各五匹,二项并蕃官并土人补充者。 《宋史·食货志上三》“漕运条”载:“绍圣二年,置汴纲,通作二百纲。在部进纳官铨试不中者,注押上供粮斛,不用衙前、土人、军将。未几,复募土人押诸路纲如故。”不仅如此,在元代史籍中“土人”一词更是大量出现,且“土人”遍布大江南北。然而即使如此,宋人、元人不常用“土官”一词确属事实。 2.明人笔下的元代土官 明人笔下的元代土官多集中在《元史》等史籍中。笔者将此类土官大体分为三种: 第一类是明人笔下的宋代土官。《元史·世祖十一》载:“至元二十四年冬十月乙酉……罗北甸土官火者、阿禾及维摩合剌孙之子并内附。”至大三年(1310)正月,湖广省乖西带蛮阿马等联结万人入寇,元廷遣万户移剌四奴领军千人,及调思、播土兵并力讨捕。(13)至大四年(1311)十一月,“立乖西府,以土官阿马知府事,佩金符”。(14)《元史·泰定帝一》载:“泰定元年二月丁亥,平伐苗酋的娘率其户十万来降,土官三百六十人请朝。湖广行省请汰其众还部,令的娘等四十六人入觐,从之。”《元史·文宗二》载:“天历二年二月癸丑,诸王月鲁帖木儿等至播州,招谕土官之从囊加台者,杨延里不花及其弟等皆来降。”《元史·顺帝五》载:“至正九年夏四月辛丑,师壁安抚司土官田驴什用、盘顺府土官墨奴什用降,立长官司四、巡检司七。”《元史·顺帝七》载:“至正十六年春正月戊申,云南土官阿芦降,遣侄腮斡以方物来贡。”《元史·外夷传三·缅传》载: 云南省遣云南诸路宣慰使都元帅纳速剌丁率蒙古、爨、僰、摩些军三千八百四十余人征缅,至江头,深蹂酋首细安立寨之所,招降其磨欲等三百余寨土官曲蜡蒲折户四千、孟磨爱吕户一千、磨柰蒙匡里答八剌户二万、蒙忙甸土官甫禄堡户一万、木都弹秃户二百,凡三万五千二百户,以天热还师。 《元史》乃明代史官所撰,但其中有如此多的宋代土官,究竟是宋代原本就称其为土官,还是明朝史官根据明人的习惯称这些宋代的少数民族首领为土官?结合上述可知,还是后者为主。 第二类是明人笔下的元代土官。蒙古人在统一中国过程中,为了巩固和扩大政权基础,相继采用了“参用汉人”、(15)“参用南人”、(16)“参用土人”(17)的政策。土官就是在蒙古统一江南的过程中,伴随“参用土人”而出现的。《元史·世祖十三》载:“金竹府知府扫闾贡马及雨氈,且言:‘金竹府虽内附,蛮民多未服。近与赵坚招降竹古弄、古鲁花等三十余寨,乞立县,设长官、总把,参用土人。’”《元史·顺帝一》载:“平伐、都云、定云酋长宝郎、天都虫等来降,即其地复立宣抚司,参用其土酋为官。”《元史·地理四》“木来军民府条”:“中书省奏置散府,以布伯为达鲁花赤,用其土人马列知府事”。《元史·百官志七》“诸蛮夷长官司”载:“达鲁花赤、长官、副长官,参用其土人为之。”《元史·世祖十四》载: 至元二十九年九月丁卯,中书省臣言:“茆灊、十围、安化等新附洞蛮凡八万,宜设管军民司,以其土人蒙意、蒙世、莫仲文为长官,以吕天佑、塔不带为达鲁花赤。八番斡罗思招附光兰州洞蛮,宜置定远府,就用其所举秃干、高守文、黄世曾、燕只哥为达鲁花赤、知府、同知、判官”。制曰:可。 《蒙兀儿史记·昔里钤部传》附《爱鲁传》载:至元十三年(1276),特磨道首领侬士贵、左江土酋李维屏、右江土酋岑从威等二千余人至云南行省,各持土物纳款,“是岁广中降者八十余州,籍四十万户,东招靖江,南开广道,不劳一矢而安定”。《元史·成宗二》载:“大德二年冬十月壬戌……立平珠、六洞蛮夷长官司二,设土官四十四员。”《元史·地理志》载:“至元二十年,四川行省讨平九溪十八洞,以其酋长赴阙,定其地之可以设官者,与其人之可以入官者,大处为州,小处为县,并立总管府,听顺元路宣抚司节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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