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类节令歌是最普遍地传授农业生产经验的歌谣。还有关于劳动常识的:“蚕吃桑叶角对角,妹插秧田边对边”。告诉我们插秧需要规整,保证秧苗均衡生长。“粒粒饱满粒粒大,原来耘田过几遍;耘田耘过四五次,浮萍稗草全除完。”告诉我们耘田不能偷懒,杂草要除干净,辛勤劳动才能得到好收成。 正是凭借这些朗朗上口、通俗易懂、好学易记的歌谣,使那些没有受过现代学校教育,缺乏现代农业科技文化的农民们按部就班地进行一年四季的农事生产,从田地里获取自己生存的粮食。在那些缺乏农业科学技术教育的年代里,这些歌谣具有传授农业技术和安排农业生产的作用和地位。 二、抒发劳动情绪的农事歌 本文把在劳动时唱的抒情歌谣都列为抒发劳动情绪的歌,不管直接还是间接跟劳动动作、劳动对象有关,只要在劳动场合中唱的歌谣都包括在农事歌谣内。 鼓舞劳动情绪的歌以号子为主,以与劳动动作相配合的强烈声音节奏和直接促进劳动的功用为其基本特征。它伴随着劳动节奏歌唱,与劳动行为相结合。具有协调动作、指挥劳动、鼓舞情绪等特殊功能。这类歌谣在农业劳动中主要在开田、垦荒和薅秧、车水等时候唱。流行在广西鹿寨县的开田打硪歌(号子)是这样唱的: 合:一、二、三!领:打下边啊, 哼--哟!合:哼--哟! 哼--哟!领:打成田啊, 领:抬上来呀,合:哼--哟! 合:哼--哟!领:一硪一挪步嘛, 领:拉好绳呀,合:哼一一哟! 合:哼--哟!领:一层新泥土嘛, 领:同出力呀,合:哼--哟! 合:哼--哟!…… 首先是大家合唱,其后是由领唱唱简单的歌词,众人合:“哼--哟”。领唱者每唱一句,大家就不断重复“哼--哟”。这样就起到配合劳动动作,组织和指挥劳动的作用。其传唱方式基本上体现了一般劳动号子的特点,采用“领”、“合”形式。其演唱的速度根据劳动强度而定,轻则快,重则慢,曲调重叠。紧张繁重的劳动号子,往往是配合动作单调而紧张的劳动呼声,此时音乐的节奏性较强,而旋律则较弱,更多地发挥了号子指挥劳动的实用性功能。 除了号子,另外一些配合劳动动作而唱的歌谣,也能起鼓舞和调节情绪的作用。从内容看,它不局限于协调和配合劳动动作等与劳动生产有直接联系的事物,还包括各种叙事的、诙谐的内容,常常是见景生情的抒发和联想。这类歌谣广泛的生活题材,生动的即兴歌唱,正是为了引起劳动者的兴趣,减轻劳动者的疲劳,起到鼓舞劳动情绪和调剂精神的作用。这类歌谣起讫自由、速度舒缓、随兴而歌,时而也根据歌唱者的嗓音特点加以发挥,唱词随意性强,涉及面广。如流传在广西柳江县的《锄地咚呀咚》,“放火烧光了岭上的草,大伙上山来锄地;这里就是我们的田园,锄它来种粮食。锄地咚呀咚,腰伸不得直,人家吃饭又吃肉,我们只好煨红薯。锄地腾呀腾,锄好了地种下芋头红薯;红薯长得象瓦罐那么大,薯藤象脚趾那么粗。……”。解放前,山区的农民是靠锄地种粮食维持生活的。每年春天,穷人通过互相换工,集中劳力,给各家各户轮流锄地开荒。锄地时,由一人敲锣指挥领唱此歌,借以激发热情,鼓起干劲,活跃气氛,寄托愿望。歌的内容多为触景生情,随兴编唱,节与节之间不太讲究连贯性。 雨水对于稻作农业生产有着重要性,在许多地方还流传着对于旱灾的记忆和祈雨习俗,以及相应的关于喜雨和苦旱的歌。如巴马的《苦旱歌》: 二月来惊蛰,早上太阳逼;田无水来耙,地更不能犁; 秧田干枯死,晒台可折除;令年无收成,人人心眼急。 …… 九月进霜降,收成无希望;今年天旱久,袖手空惆怅; 全年天无水,稻禾怎能长?老天不成天,害人心性惶。 十月立冬到,颗粒不进仓;天旱禾枯死,晒楼全拆光; 今年无收成,锅头挂屋梁;东家逼租紧,人人心发慌。 有对旱情的担忧和苦恼,就有对于雨水的盼望和祈求,以及对下雨的喜悦心情。人们把雨水当作好年成的有力保障来歌唱,如同是巴马地区流传的《喜雨歌》唱道: 正月二十几,搭桥来祈雨,诚心来求拜,不愁没有雨,只要雷公响,就是雨来时。 …… 九月是重阳,田野收割忙,家家吃新米,粮食收进仓,感谢老天爷,降雨来相帮[7]。 除了向神灵求雨,壮族人民还积极发动自己的主观能动性,借助人力来解决稻田的灌溉水问题,如:《戽水谣》: 竹蔑织成戽水斗,绳索缚紧四角头。 两人隔沟相对站,齐心合力展身手。 俯首斑鸠拜天地,伸腰拉戽扯龙头。 戽斗沉甸甸,田水哗哗流。 禾苗张嘴开笑脸,欢天喜地望丰收[8]。 这里描写了戽水抗旱的劳动场景及动作,既赞美了劳动,也传授了戽水的经验,还寄托着丰收的愿望。在干旱面前,农人以积极的办法来对付,表现了壮族农人在自然灾害面前从容不迫的自信心和乐观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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