厦门鹭江对岸的鼓浪屿,在1845年以后居住的外国人渐多,1902年正式设立公共租界,其市政设施仿照上海租界,远较厦门为优。受其影响,厦门的公共卫生事业也逐渐有些发展。1911年以前,鼓浪屿建立了污水处理系统,建立了屠宰场,街上建立了公共厕所和垃圾箱(注:厦门市志编纂委员会:《近代厦门社会经济状况》,鹭江出版社1990年版,第355页。)。1912年,厦门和鼓浪屿流行天花,但由于人们自愿接种了疫苗,故疫情很快就被控制住了(注:厦门市志编纂委员会:《近代厦门社会经济状况》,鹭江出版社1990年版,第383页。)。 从总体上说,除了上海先行以外,到民国年间,大多数城市都设立了专门管理公共卫生的卫生局或卫生处,市政设施都有一定程度的改善,公共卫生事业都有所发展,北京、南京和沿海沿江通商口岸如广州、厦门、武汉、天津、九江、重庆等较好,内地城市较差。 *** 作为城市近代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中国公共卫生事业近代化步履缓慢,是由多方面因素决定的。首先,与工业化水平有关。公共卫生事业近代化,需要与之相适应的近代工业产品,以及近代医生、医药器材和技术,而这些正是中国近代一般城市所缺乏的。其次,与中国城市制度性缺陷有关。近代以前,中国城市除京师以外,多为省、府、州、县的治所,驻市衙门中治人之官多,治事之官少,没有专门机构负责公共卫生事业,城市的污水处理、垃圾清理、传染病防治,多由有关行会或土绅、居民等社会力量负责,既无专司,亦无专人,因此基本处于半无政府状态。其三,与人们的生活习惯、传统观念有关。据记载,当医生要求给北京一些居民的儿童进行免费牛痘接种时,竟遭到拒绝,理由是“此痘疮乃孩儿之疫病,非患一次不可,故人为预防乃违天理。多有以种痘为邪法而排斥者”(注:张宗平等译:《清末北京志资料),第461页。)。这是以迷信抵拒科学。其四,与中国国民性之缺点有关。梁启超等人认为,由于千百年的专制统治,中国国民形成顾个人不顾集体、顾小我不顾大我的缺陷,“不知群之物为何物,群之义为何义也,故人人心目中但有一身之我,不有一群之我”(注:梁启超:《中国积弱溯源论》,《饮冰室文集》之五,第23页。)。公共卫生意识的淡漠,都是这种缺陷的表现。 由此可见,公共卫生事业的近代化,是一个综合性的系统工程,关乎物质、制度、精神层次的文明。中国近代公共卫生事业举步维艰,进展缓慢,正是中国近代化艰难脚步的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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