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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期希腊僭主政治性质初探(2)

http://www.newdu.com 2017-08-28 《史学月刊》 刘松涛 参加讨论

三早期僭主政权的基本政策
    许多早期僭主政权推行了与早期平民政权(即早期奴隶主民主政治(11))大体相同的一系列基本政策。
    第一,早期僭主政体的斗争矛头是指向氏族贵族的。据希罗多德记述,平民出身的库普赛洛斯用武力推翻了科林斯的巴沽族贵族统治,当了僭主后,“放逐了许多科林斯人,他剥夺了许多人的财产,更杀害了为数要多得多的人的生命”。伯利安德曾以怎样治理城邦问题派使者问计于米利都僭主司拉绪布卢。司拉绪布卢对使者默不作答,把他带到城外一块谷地里,“不停地把长得比别的穗子高的穗子剪下来抛掉。……并把谷物中所有最好的和收成最好的部分毁掉了。在这之后,他一言不发,便把使者打发走了”。伯利安德意识到,这是司拉绪布卢在劝告他应该随时芟刈“城邦中最杰出的人们”(12)。亚里斯多德在《政治学》中说:僭主政体“又从平民政体接受了仇视贵要阶级的气息以及或明或暗地损害著名人物的政策;僭主们时常流放贵要,认为他们正是自己的匹敌,留在国内就妨碍着自己的权势”。麦加拉的色阿季尼杀了富人放牧的大群牛羊,借以表示敌视富室(13)。西库昂的克利斯提尼把由贵族结合起来的三个多利亚人部落的名字,改称为侮弄性的“猪部落、驴部落和猪崽部落”,把自己的非多利亚部落改称为“人民的统治者”(14)。伯利安德设置新的地区性部落代替昔日被贵族控制的血缘部落,借以削弱贵族在部落中的势力。这些都反映了早期僭主政权反对贵族寡头统治、剪除王族首领和放逐贵族分子的真实情景。
    第二,它维护贫苦平民的利益,巩固小农经济。库普赛洛斯镇压贵族后,没收其土地,分成份地分配给最贫苦的贫民,使这些农民从先前的依附地位中解放出来。伯利安德曾限制奴隶的数量,取消借贷契券,禁止奢侈,都有利于中小平民阶层。庇西特拉图把被捕、驱逐和逃亡贵族的大地产没收后,分配给贫穷分子,又实行国家农贷制度,豁免最贫穷农民的赋税,扶持小农经济。
    第三,它大力发展工商业和商品货币经济。在早期僭主政治时期,米利都的纺织品,麦加拉的羊毛织品,都在希腊世界名列前茅。收藏在一些国家博物馆中的科林斯瓶和雅典的黑画陶,至今仍享有盛名。科林斯金属制品的生产也高涨起来。修昔底德说:“一般人都认为科林斯人是最早采用近代方法建造航海设备的,据说,希腊最早的三列桨大船是在科林斯建造的”(15)。在手工业和商业繁荣的基础上货币经济也发展起来,许多先进城邦都铸造了钱币。古代作家说,斐登是伯罗奔尼撒半岛第一个铸造银币和其它金属钱币以及“制定度量衡”的统治者(16)。他的币制和度量衡制标准较长期地流行于希腊大部分地区。
    第四,它开拓新的殖民地,企图建立海上霸权。伯利安德在科林斯建立了强大的舰队,占据了一些新的战略要地,如北爱琴海的波提底亚和通往意大利的伊里利亚。米利都和麦加拉除在黑海沿岸建立殖民地外,也开始染指于西方,庇西特拉图建造了四十八艘战舰,控制了通往黑海的咽喉赫勒斯滂海峡的要塞。希罗多德说,“波利克拉特,据我所知,在希腊人中间是第一个想取得制海权的人”,“而且他又很想使自己成为爱奥尼亚和各个岛屿的主人”;“他攻占了许多岛屿,还有大陆上的许多城市”,“以致他驰名于爱奥尼亚和所有其他的希腊土地”(17)。
    第五,它修建公共建筑物,鼓励文学艺术,提倡科学知识。萨摩斯人修筑了供全城人民饮泉水的水道,建筑了巨大的堤坝和富丽豪华的希拉大庙。希罗多德称这些建筑物为全希腊三项最伟大的工程,而希拉神庙则“是我所见到的神殿中最大的”一座(18)。伯利安德、色阿季尼、克利斯提尼(西库昂)和庇西特拉图等僭主,也建造了不少著名的神庙和其它公共建筑物。上述僭主们既是驰誉全希腊的政治家,也是文学、艺术和科学的奖掖者。他们广招艺术家、技匠、诗人、学者和作家,从事创作。波利克拉特不惜以巨额年俸同厄齐那和雅典相竞,争聘克洛吞名医。这时期,雕刻和绘画艺术逐渐突破贵族艺术的静穆森严的气派。在建筑术上产生了著名的多利亚柱式和爱奥尼亚柱式。在文学上出现了抒情诗、独唱抒情歌和讽刺文学,荷马史诗被编成定本。在哲学上兴起了以泰勒斯为代表的米利都学派。这时期的文学、艺术、哲学和自然科学知识所表现的先进倾向,正反映了日益兴起的奴隶制民主力量反对贵族寡头派的斗争。
    第六,早期僭主政体一般施政温和、遵循法治。照亚里斯多德的说法,西库昂的奥萨哥拉及其后代的僭主政权历时百年之久。“这一僭族所以能够如此久长是由于他们善自节制,治民温和,施政大体上遵循法度”。以将才见重于当世的克利斯提尼和“其他列主也都爱护其人民而得到大众的欢心”。科林斯的库普赛洛斯族的僭政历时七十三年半,其传世悠久的原因跟西库昂的僭政相同。雅典的庇西特拉图父子前后执政三十六年。庇西特拉图“被看成是一个极端倾向人民的人”。他实行“和平安靖”政策,“处理国政是温和的,而且是具宪法形式的,而不是僭主的”作风,“大多数贵族和一般人民都愿意他统治”(19)。“因此人们常常说,庇西特拉图的僭主政治是克洛诺斯的黄金时代”(20)。亚里斯多德还认为,“奴隶和妇女在僭主政体中也像在平民政体中颇为得意,他们也乐于僭主的统治,像乐于平民政体一样”(21)。这说明在一些开明的早期僭主执政较长久的城邦中曾出现过一个相对稳定的政治局势,下层人民的生活有了一定的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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