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由于向西航行,在当时说来,仍是一种巨大的冒险行动,在特许状中是难以把所将获得的利益规定得过于具体,因为如果是那样的话,对国王和航行者双方将会是不利的。从上述特许状的内容看来,我们可以认为,约翰·卡波特从英国国王那里所将获得的收益和权利将是更多、更为广泛的。他不仅可以获得在西边,而且可以获得在东边、北边新发现的陆地。在1492年4月17日西班牙国王、 女王与哥伦布达成的协定中,克里斯托夫只能从将来治理的地方上“获得全部东西的十分之一”(12),而约翰·卡波特只要把主要收获的五分之一交给国王。亨利七世的特许状把英国国王与商人冒险家的利益更有利地结合起来了。 根据1496年3月授予的权利,在伦敦和布里斯托尔商人的帮助下, 约翰·卡波特和他的儿子塞巴斯蒂恩·卡波特于1497年5月2日率领18名水手,乘坐一只名叫“Mathew”的船只,从布里斯托尔出发朝着西北方向航行。这里,我之所以把约翰父子作为这一次航行的指挥者,主要是考虑到以下几方面的理由:(一)、亨利七世1496年的特许状是赐给约翰·卡波特及其三个儿子的,年青的塞巴斯蒂恩作为他父亲的助手参加了这次航行是可能的;(二)、由于当时塞巴斯蒂恩尚未成名,故同时代人帕斯奎利戈和桑西诺的信件只提到约翰,而没有提到他的名字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三)、塞巴斯蒂恩地图的发现,表明他是熟悉这一次航行的。克莱门特·亚当斯节录于这个地图的一条材料是唯一同时提到约翰父子名字的一个材料,我以为这是比较合乎事实的;(四)、十六世纪四十年代以后出现的材料,大都只提到塞·卡波特的名字,我完全赞同杨宗遂先生在《约翰·喀波特北美航行功绩长期湮设的原因》一文中所作的分析,即认为这些材料部分来自于塞·卡波特本人,而他在世时的社会地位远高于他父亲,本人又只喜欢谈论自己的功绩,绝少提及他父亲的发现(13)。根据雷伯特·费宾编年史的记载,陪伴“Mathew”的,还有三、四只装有粗呢、帽子、饰带等商品的船只(14)。这当然是符合1496年3 月特许状所许可的条件的。但是,由于与约翰·卡波特同时代人的一些记载中,都只提到他乘坐一只船,因此,我们对上述编年史所提供的材料,只能作出这样的解释:载有商品的三、四只小船不一定是跟“Mathew”一道去探险的,很可能是布里斯托尔商人为了把这些商品运到航行途中的某个地方出售。 有关这次航行的记载还是不少的,但是,我以为最有价值的是以下几种材料: (一)1497年3月5日亨利七世颁发的特许状。 (二)与约翰·卡波特同时代,居住在伦敦的一位威尼斯商人L·帕斯奎利戈(Pasqualigo)1497年8月23日写给他兄弟的一封信。 (三)与约翰·卡波特同时代,米兰公国驻英国大使R·D·桑西诺1497年8月24日和1497年12月18日呈米兰公爵的两封信。 (四)克莱门特·亚当斯节录于塞巴斯蒂恩·卡波特地图的一条材料。 1496年3月5日的特许状无疑是研究这次有历史意义航行的唯一的官方文件。L·帕斯奎利戈和R·D·桑西诺虽然不一定与约翰·卡波特相识,但是,由于他们是同时代人,又都住在首都伦敦,一个是商人,一个是外交官,听到有关这次航行的一些传说,甚至直接听到约翰的谈话都是有可能的。帕斯奎利戈信中所涉及到的有关这次航行的情况是以“约翰说”的语气写成的。桑西诺1497年12月18日呈米兰公爵的信,在描绘了这次航行的一些情况之后说,这些,我是听Zoanne(即约翰·卡波特)所说的。由于发信的时间与约翰的航行相距很近,且信中所涉及到的大部分情况没有明显不合理之处,因此,应当说,信中所提供的情况基本上是可信的。由于桑西诺1497年12月18日的信中提到,约翰的这次航行曾经绘有一幅海图,而翌年7月25日阿亚拉上斐迪南和伊萨白拉的书中又说:“我已经看见了发现者所绘制的地图”(15),从而证实了这次航行确实有过一幅海图。不过,据说这幅原始海图已经遗失,后来,从十六世纪四十年代起,在威斯敏斯特的女王私人画廊和许多其它商人的家中又出现了一幅塞巴斯蒂恩地图(16)。塞巴斯蒂恩是约翰的第二个儿子,是1497年航行的参加者,因此,无论是依据残存的资料或是通过回忆而重新绘制的塞巴斯蒂恩地图,应当说还是很有价值的。 从以上列举的和其它的一些材料,我们可以约略地知道,约翰·卡波特1497年航行的大体情况:5月2日,“Mathew”从布里斯托尔出发之后,朝着西北的方向航行,在距离七百里格(League一里格约为三哩)的地方,他发现了一块陆地(被认为是鞑靼的大陆),他沿着它的海岸航行,并且上了岸。在那里,他没有见到任何人,只发现了一只捕获动物的套索,一根织网的针和一些被砍的树。据此,他判断这里有人居住。他还看到了二个岛(17)。R·D·桑西诺1497年8月24日给米兰公爵的信中也说,他发现了二个很大、很富饶的岛。同年12月18日,桑西诺给米兰公爵第二封信中还对新发现的陆地作了一些描绘,提到那里的土地肥沃,气候温和,渔业资源丰富。克莱门特·亚当斯节录的材料没有提到二个岛,只提到在最初发现的陆地的附近有一个被取名为圣·约翰的岛。岛上的居民穿着兽皮,使用弓、箭、矛、镖、木棍和投石器,那里还盛产大量的鱼(大麻哈鱼等)(18)。以上几种材料的记载虽有不同,但有一点却是大体一致的,这就是约翰·卡波特1497年航行最初所到过的地方,是一个盛产鱼的地方。从他航行的方向、往返的时间以及对新世界描绘的情况来看,通常所推断的,约翰1497年的航行可能到达了今天圣劳伦斯湾周围的新斯科舍(Nova Scotia)、纽芬兰和拉布拉多半岛的南部是比较可靠的(19)。至于有的材料认为约翰父子是“从佛罗里达角一直延伸到我们现在称为纽芬兰岛屿所有那一片土地的最初发现人”(20),我以为根据是不足的。根据亚当斯节录的材料,约翰父子是6月24日清晨发现一块被称为“Prima vista”的陆地的,毫无疑问,这块陆地应当是在圣劳伦斯湾的周围。如果上述观点是可取的话,那么,约翰父子则必需在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完成从纽芬兰至佛罗里达角然后返回英国的航行,因为他们是在7月底回到英国的。而要在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完成如此的航程,在当时似乎是有困难的。 约翰·卡波特把所发现的套索和织网的针带回英国,献给国王。尽管这是一些微不足道的东西,但是,热衷于海外事业的亨利七世对于约翰·卡波特的发现仍然十分地赞尝。他赐给约翰“发现新岛屿”的尝钱十镑和年金二十镑(21),并且照约翰的请求,允许在下一次航行时为他装备船只,派给他一些囚犯。 1498年2月3日,亨利七世向约翰·卡波特颁发了新的特许状,目的是让他率领第二次远征队前往已经为他所发现的地方。这次航行仍然是在布里斯托尔商人支持下进行的。关于这次航行,由于没有留下确切的记载,有些问题至今还是值得怀疑的。一般说法是,在1498年4、5月间,约翰·卡波特率领五只船从布里斯托尔出发,开始了第二次航行。这次航行已试图在亚洲海岸建立商站(22)。但是,这次航行没有成功,他们没有找到想要寻找的东西,所到过的地方,既没有中国的城市和日本“金屋顶”的房子,也没有香料贸易。约翰·卡波特本人是否返回英国也是不清楚的,有的推测他也许死于这次航行之中,探险队由他的儿子塞巴斯蒂恩率领回到英国(23)。当然,也不排除这样一种可能,即约翰根本没有参加这次航行,船队自始就是由他的儿子率领的。 尽管约翰·卡波特的二次航行没有给英国带来象西班牙和葡萄牙那样的收获,但是,他的航行却成为后来英国主张去北美的根据(24)。同时,由于他向欧洲披露了在这个陌生的新世界有着丰富的渔业资源,它盛产大量的鳕,因此,到十六世纪初,英国、葡萄牙和法国的渔船便不断来到这个新的海区,积极从事渔业的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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