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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当代西方科学主义历史哲学

http://www.newdu.com 2017-08-28 《历史教学》 田晓文 参加讨论

科学主义本是当代西方主要哲学思潮之一,这种哲学思潮对历史的反思便构成了当代西方科学主义历史哲学。当代西方科学主义历史哲学是与人本主义历史哲学相抗衡的一种理论体系①。它主张把一切社会历史现象都放在“实证科学”的殿堂上加以审视。科学主义历史哲学与人本主义历史哲学既有抗衡的一面,又有交融的一面,两者之间的相互影响和相互渗透现在还有日益增强的趋势,但它们之间的区别依然显而易见。本文拟以当代西方科学主义历史哲学两大学派为中心,概略评述当代西方科学主义历史哲学的由来与发展状况。
    一西方科学主义历史哲学从近代到当代的演变西方科学主义历史哲学所标榜的实证科学,在近代主要是指自然科学。单从字面上看,科学主义的历史哲学主要是强调把自然科学的研究原则和方法运用于社会历史现象的研究。但是,近代西方自然科学的研究原则和方法在西方哲学中早已被归结为一套实证主义的哲学体系。因此,科学主义的历史哲学与实证主义哲学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
    实证主义哲学家宣称:实证一词具有“实在”、“有用”、“确定”、“精确”、“有机”、“相对”等意义,排斥一切虚妄、无用、不确定、不精确、绝对的东西,反对一切超出人们经验所感觉到的有形物之上的神学和形而上学的思辨。实证主义哲学的创始人孔德明确指出:实证主义的“一切本质属性都概括在实证这个词中”②。实际上,他所说的实在和有用的实证知识主要指关于外部世界的现象的知识,关于经验所感觉到的现象之间的外部联系的规律,而不是指现象之间的内在因果规律。他曾经说过:“真正的实证精神用对现象的不变的规律的研究来代替所谓原因(不管是近因还是第一因);一句话,用研究怎样来代替为何。”③孔德所开创的实证主义是西方近代科学主义哲学思潮的开端和基本内容,因此至今仍有许多国内外学者把科学主义等同于实证主义。
    自实证主义诞生之日起,实证主义哲学家们便开始用自己的哲学理论来审视历史,从而形成了一种实证主义历史哲学。严格说来,西方近代科学主义历史哲学从本质上讲就是实证主义历史哲学。孔德率先把实证主义运用于省思社会历史,要求社会科学家对社会历史现象进行经验观察、实验和归纳比较。他所说的观察意指把“一项社会事实与另一项社会事实联系起来”,从中找出“现象的静态和动态的规律”。他所说的实验不是象自然科学家那样的“直接实验”,而是类似于病案分析的“间接实验”。他所说的比较是指对所观察到的社会状态进行横向和纵向比较,而且还包括人类社会与动物的比较④。从孔德的这种观点来看,他的实证主义历史哲学的核心内容就是从经验所能观察到的社会历史事实出发,通过归纳比较来找出并证实社会历史事实之间的外部联系的规律。
    孔德通过对社会历史事实和现象的经验观察和比较发现:人类的精神发展史划分为三个大的阶段。第一个阶段是神学阶段,以探究有关因果关系的绝对知识为特征,把神视为万物之源。第二个阶段是形而上学阶段,同样以探究有关因果关系的绝对知识为特征,但把抽象概念而不是神视为万物之源。第三个阶段是实证阶段,以放弃对有关因果关系的绝对知识的探讨为特征,只考察现象间的“恒定不变的相继和类似的关系”。与之相应,人类社会的发展也经历了军事时期、过渡时期和工业时期三个阶段。这就是孔德实证主义历史哲学发现的所谓历史发展的三阶段规律。孔德的历史三段论与近代西方人本主义历史哲学创始人维柯的历史三段论都是从人类心智发展中推导出整个人类历史的发展,因而最终都陷入唯心主义。但是,两者还是有所区别的。孔德的三段论把人类历史发展的顶点看作是“实证时代”,从而表现出以实证科学为中心的科学主义倾向。维柯的三段论把人类历史发展的巅峰看作是“人的时代”,从而带有鲜明的以人为中心的人本主义倾向。由此可见,近代西方科学主义历史哲学与人本主义历史哲学虽然都始于文艺复兴和启蒙运动,都是在反封建反宗教的斗争中诞生的,都具有浓厚的唯心主义基调,但是它们的发展路线还是有所区别的。
    由孔德开创的实证主义历史哲学经过密尔等人的发展一度在西方近代历史哲学中产生过相当大的影响,并对西方近代历史学的发展也产生了一定影响。19世纪西方居主导地位的兰克学派,虽然就其把政治人物及其目的动机视为历史中心而言,属于人本主义的学术思潮;但就其强调对原始史料进行实证考据,并把历史学归结为史料考据学而言,又具有实证主义的科学主义倾向。他们还据此标榜自己是“科学的历史学家”,称自己的史学是“科学的史学。”然而到19世纪末,尤其是进入20世纪以来,随着西方自然科学的新进展,传统的实证主义历史哲学受到了严重的挑战。伦琴于1895年发现X射线,汤姆生于1897年发现电子,居里夫妇于1898 年发现放射性元素镭,朗克于1900年提出量子论,爱因斯坦于1905年提出相对论,再加上本世纪兴起的系统论、控制论和信息论,都使得西方自然科学远远超出了以往任何时代。在这样的形势下,经济学、社会学、人类学、心理学等社会科学学科更加倾向于向自然科学靠拢,并促使一些西方学者纷纷采纳新的科学认识论和方法论来反思历史,从而引起了西方科学主义历史哲学从近代到当代的演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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