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刊发有关王道教化之书籍,以求“厚风俗”之效。这个方面左宗棠做得较有特色。左宗棠在平定西北之后,认为“戎事甫毕,圣化维新。读书而外,学礼宜急。”“爰检《吾学录》所订昏礼、祭礼、丧礼,列为上下卷,颁行各塾,俾为新民,共沼圣泽。”(注:《左宗棠全集·诗文·家书》,岳麓书社,第260页。)左宗棠还刊发《圣谕十六条》(附《律易解》一书,“颁发陕甘各州县校官,朔望宣讲,汉回士民有所遵守”(注:《左宗棠全集·奏稿二》,岳麓书社,第18页。)。方宗诚在《上陈心泉观察》一信中以为,“民风之薄由上无教化使然,然教化不能家喻户晓也,惟刻一二种切实浅近的日用不可少之书布散各地,读书识字之士子,俾其讲说以晓愚蒙,是亦教化之一术也”。于是建议他翻刻《圣谕十六条》散布各地,此书附以浅近简明讲章,并附大清律中民间不知而易犯者多条,“实为教民之善法”(注:方宗诚《柏堂集》外编卷七。)。 另外,湘军人物还大力修复孔庙、程朱祠堂等文化建筑。 三、教育的恢复建设 湘军在重视社会风化的同时,大力恢复学校教育。各种督抚设立了善后局等类似机构,规划且经理学校等事务的建置。他们认为“学校之设,所以明人伦也。人伦之大,莫重于君父。读圣贤书,所学何事。名节不立,礼义消亡;廉耻不知,势将何所不至。”(注:方宗诚《柏堂集》补存卷二。)他们兴办书院和义学,要求青年士子以学礼为根本;极力在战区举行考试,为清政府选拔人才。 (一)兴办书院和义学咸丰十一年(1859)湘军攻克安庆后,曾国藩着人修葺安庆敬敷书院,召集大批士人入读,经费由曾国藩捐廉捐办,其目的在“于嘉惠寒士之中,寓识拔真才之意。”(注:《曾国藩全集·奏稿八》,岳麓书社;1989年版,第4776页。)安徽士人莫不感奋。同治四年,曾国藩向清廷建议“东南军事渐平,亟宜振兴文教”(注:《曾国藩全集·奏稿八》,岳麓书社;1989年版,第4711页。)。同时曾国藩、李鸿章会商具奏,请求酌度劝捐修复江宁、常州两府学宫,这得到了清政府首肯。其后江宁学府建成。此举的目的,曾国藩在《江宁府学记》中说道:“今兵革已息,学校新立,更相与讲明此义,上以佐圣朝匡直之教,下以辟异端而迪吉士”(注:《曾国藩全集·诗文》,岳麓书社,1986年版,第338页。)。 胡林翼建箴言书院(注:郭嵩焘《胡林翼行状》,见《胡林翼全集》上册之卷首。)。罗遵殿“捐建书院于归安,以正士习”(注:方宗诚《柏堂集》余编卷三。)。罗泽南修复石鼓书院,置湾洲义学(注:《湘军人物年谱》(一),岳麓书社,1987年版,第10页和17页。)。骆秉章建求忠书院(注:杜文澜《平定粤寇纪略》,中华书局,1980年版,第138页。)。应敏斋创办上海龙门书院(注:方宗诚《柏堂集》后编卷四。)。方宗诚创敬义书院,作孝棚义学(注:方宗诚《柏堂集》后编卷十一。)。彭玉麟将其积蓄之银尽数作各地书院开办之费。李元度建爽溪书院,“以明伦堂为额”(注:李元度《天岳山馆文钞》卷十六。)。 左宗棠在西北行使军政权力期间,重视对书院的兴办和修复。在他的鼓励之下,各地方秩序一经恢复,文武官吏和士民纷纷兴学,从同治八年(1869)到光绪六年(1880),新修、重建尊经书院等36所。当时,有十几所书院被军队占用,左宗棠明令搬出,使书院迅速恢复授课。书院之外,他还要求各府厅州县兴办义学。“师行所至,饬设汉回义塾,分司训课”(注:《左文襄公全集·奏稿》卷四十四。)。据不完全统计,左宗棠在陕甘总督任内,西北各地新办的义学共有300多所,其中有回民义学57所(注:秦翰才《左文襄公在西北》,岳麓书社,第257页。)。左宗棠这种回汉一体,同等相待的政策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民族团结,稳定了西北局势。 (二)学“礼”为本为了使学校充分发挥转移社会风俗,传播与振兴封建文化的职能,把学生培养成讲求封建道德,自觉遵守封建礼教的仁人君子,湘军认为教育内容必须以学“礼”为根本。左宗棠曾明确表示:“与有兴教劝学之责愿承学之士,以程朱为准的,由其途辙而日跻焉。”(注:《左宗棠全集·诗文·家书》,岳麓书社,第208页。)曾国藩在给青年士子的《劝学篇》中说:“为学之术有四:曰义理,曰考据,曰辞章,曰经济”,人的生命是有限的,势不能求此四术遍观而尽取之。“是以君子贵慎其所择,而先其所急。择其切于吾身心不可造次离者,则莫急于义理之学。”“为义理之学者,盖将使耳、目、口、体、心思,各敬其职,而五伦各尽其分,又将推以及物,使凡民皆有以善其身,而无憾于伦纪。”这都是指人的一言一行须严格遵循纲常伦理,封建礼法。因此“义理之学”的主要内容就是学“礼”(注:《曾国藩全集·诗文》,岳麓书社,1986年版,第442~443页。)。 (三)在战区极力着手举行科举考试,为清政府选拔人才咸丰十一年(1859),湘军攻克安庆以后,曾国藩巡视安庆城垣,“度地拟建试院一区,令上下江分闱乡试”(注:黎庶昌《曾文正公年谱》卷七。),后因战事未果。同治三年七月,湘军攻克了天京,十多天后,曾国藩巡视江南贡院,委派记名臬司黄润昌领人赶紧兴修。九月江南贡院修建竣工,曾国藩通令两江各地属官出示晓谕,定于十一月举行乡试。“两江士人闻风鼓舞,流亡旋归,商贾云集。”(注:黎庶昌《曾文正公年谱》卷九。)同时,曾国藩请旨简放考官,并札令江西藩司赴办江南硃墨卷各一万八千套,定期解赶金陵。这对于战后江南文化经济的恢复起了重要作用。 到同治年间,当时甘肃虽自成一省二百余年,但仍是陕甘合闱,闱所设在西安,甘肃生员赴陕应试受尽跋涉之苦,其所费不资,能抵陕完试者在有资格参加乡试的士子中至多只有十分之二、三。左宗棠立主甘肃分闱和分设学政,终于在1873年奏准于兰州建立甘肃贡院,解决了士子们应试之苦。光绪元年(1875),“举行甘肃分闱第一次乡试,与试者约三千人,比较以往在陕西多出二、三倍”(注:秦翰才《左文襄公在西北》,岳麓书社,第265页。)。光绪二年,甘肃也分派了学政,这对西北教育事业的发展和选拔人才都创造了有利条件。湘军在战区极力举行科举,为的是把知识分子吸引、笼络到仕途,为清政府选拔人才,为其统治的稳定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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