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对儒释道和喇嘛教采取了包容政策 在整合并尊崇萨满教的同时,努尔哈赤对汉族的儒释道三教采取了比较开明的包容政策。明万历四十三年(1615),即努尔哈赤建立后金政权的前一年,当时女真尚未进入辽沈地区,努尔哈赤就在赫图阿拉“城东阜上建佛寺、玉皇庙、十王殿,共七大庙,三年乃成”。[12][卷2,乙卯年四月,p.332]“七大庙”具体是哪7座寺庙,未见史料详载,但可以确定的是,其中有关帝庙、文庙、堂子、玉皇庙和地藏寺。在尚未建立政权之际,在当时人力物力条件极其有限的情况下,耗时3年,同时修建7座寺庙,显然是一项极其巨大的工程。而且已知的5座寺庙,囊括了萨满教和儒释道三教。其中堂子属于萨满教,文庙属于儒教,地藏寺属于佛教,玉皇庙、关帝庙属于道教,可见努尔哈赤不仅对萨满教,而且对儒释道三教都尊崇有加。努尔哈赤对佛教、道教的尊崇,留下了许多相关的传说,清人对此也有记载:“相传太祖在关外时,请神像于明,明与以土地神。识者知明为自献土地之兆。故神职虽卑,受而祀之。再请,又与以观音、伏魔画像。伏魔呵护我朝,灵异极多,国初称为‘关玛法’。‘玛法’者,国语谓祖之称也。”[13][卷3,p.60]萨尔浒大战后,被俘的朝鲜人李民寏看到努尔哈赤“常坐,手持念珠而数。将胡颈系一条巾,巾末悬念珠而数之”,[7][p.43]显然是一个佛教徒的形象。努尔哈赤还十分注意保护寺庙,他曾下令“不准任何人毁坏庙宇,不要在庙里拴马牛,不要在庙里出恭”,违者“将逮捕治罪”。[14][p.74] 除了儒释道三教之外,努尔哈赤对蒙、藏地区盛行的藏传佛教--喇嘛教的僧侣也优礼有加。天命六年,囊苏喇嘛从蒙古科尔沁部来到后金,努尔哈赤与其握手相见,并设宴款待。[10][p.203]10天后,囊苏喇嘛属下两个小喇嘛来归。[10][p.208]第二年元旦,努尔哈赤就让这两个小喇嘛随同后金的王公大臣一同参加新年朝拜。[15][p.88]囊苏喇嘛感念努尔哈赤的优待之恩,临终前叮嘱将其遗体葬在辽东。囊苏喇嘛死后,努尔哈赤为其在辽东城南门外修庙治丧,将其后事料理得十分周全。[10][p.365] 二、皇太极时期满洲宗教信仰的嬗变 皇太极继位后,在政治、军事、文化等方面都进行了改革,使后金的政治焕然一新。同时,他在宗教事务方面也颇有建树。皇太极继承了努尔哈赤兼容并包的宗教政策,既坚持本民族的传统宗教萨满教的主导地位,同时对汉、蒙、藏等民族的儒释道和喇嘛教也有所吸纳,使满洲的宗教信仰逐步趋向多元化。 (一)继承本民族的传统宗教萨满教,并将其置于主导地位 皇太极继承了萨满教祭拜堂子的传统。天聪元年(1627)元旦,他即率众贝勒大臣诣堂子拜天,行三跪九叩头礼。[10][p.805]崇德元年(1636),皇太极称帝后,正式规定:每年元旦,皇帝率亲王以下、副都统以上及外藩来朝王等诣堂子上香,行三跪九叩头礼毕,还宫。此外还规定,凡官员庶民等,设立堂子致祭者,永行停止。[16][卷65,p.3355,3357,3358]从此,萨满教祭堂子的仪式为皇帝所垄断,官员和百姓祭堂子的权力被取消。并且参加祭拜堂子的人员构成也有深意。以崇德七年元旦为例,“卯刻,上率和硕亲王以下、梅勒章京以上文武大臣及朝鲜世子、外藩来朝蒙古王、贝勒并其大臣等谒堂子,行礼。”[17][卷59,崇德七年正月辛未]从中可看出,除了清朝君臣外,属国朝鲜、外藩蒙古的王公贵族也要参加祭拜堂子的仪式,以此表明他们在政治上对清朝的臣服和忠诚。 皇太极时期是有清一代对堂子最为尊崇、使用最频繁的时期。除重大节日外,遇有大事,如军队出征等,都要祭拜堂子。例如,天聪六年(1632)四月,皇太极亲率大军征讨察哈尔。临行前,他先“出抚近门,诣堂子毕”,大军始西行。[17][卷11,天聪六年四月戊辰]崇德元年五月,皇太极派阿济格等领兵往征明朝。出兵之日,他“列大驾卤簿,诣堂子行礼。又于堂子外列护军八纛,拜天,行三跪九叩头礼”,[17][卷29,崇德元年五月癸酉]仪式极其隆重。遇有喜庆之事,也要祭拜堂子。例如,崇德七年(1642),皇太极因攻克锦州,特率众“陈设卤簿鼓吹,辰刻出抚近门,谒堂子”。[17][卷59,崇德七年三月庚辰]可见,祭堂子已不仅仅是一项宗教活动,同时也是一项极其重要的政治活动,颇有“政教合一”的意味。 (二)重视儒教,实行儒家礼制 皇太极对儒教比较重视。早在天聪三年(1629),皇太极即下令改建沈阳孔庙,[18][卷43,p.762]开始崇祀孔子,此举极具象征意义。同年,皇太极便开设文馆,还举行了后金建国以后的第一次科举考试,并录用考中的生员。由此可见,建孔庙,祭孔子,是皇太极重视、振兴文教,并开始采用儒家思想治国的一个显著标志。崇德元年,皇太极定文馆三院之名,分任职掌。其中,秘书院的一项职责就是遣官祭祀孔庙。[10][p.1403]同年八月初六日,皇太极遣秘书院大学士范文程致祭于孔子神位,称颂孔子“圣德配天地,道贯古今,删述六经,垂宪万世”,并“以颜子、曾子、子思、孟子配享”。[10][p.1561]三年二月初六日,皇太极又派官员祭祀孔庙。[19][p.53]但在当时,祭祀孔庙的时间并没有正式固定。五年,遂又规定,每年二月、八月上丁日,行释奠礼。皇太极首开了清朝崇文重道的先河,正如乾隆帝在《文庙诗》注中称:“我太宗初创大业,即敕建文庙于盛京,行释奠礼,[20][卷353,p.5693、5694]开创规模,崇文重道,已肇一统文明之盛也。”[18][卷17,p.304] 皇太极还仿照汉族封建王朝的传统做法,筑坛庙祭祀天地和祖先。天聪十年(1636),他设圜丘(即天坛)于德盛门外,方泽(即地坛)于内治门外,并祭告天地,继帝位,改国号为清,改天聪十年为崇德元年。[8][卷85,p.2503]同年,皇太极于盛京建立太庙,祇告太祖山陵,并“定四孟时饗,并每月荐新,每岁圣诞及清明、孟秋、望岁暮、忌辰,均于太庙致祭”。[20][卷341,p.5087、5088]在崇德元年,历代封建王朝所拥有的天坛、地坛及太庙等祭天地和祭祖场所,都已齐备,表明清代的祭祀制度逐渐向汉族封建王朝的儒家礼制靠拢,并趋于完善。 (三)尊崇汉传佛教 皇太极非常尊崇汉传佛教。《钦定满洲祭神祭天典礼》载:“我满洲国自昔敬天与佛与神出于至诚,故创基盛京,即恭建堂子以祀天,又于寝宫正殿恭建神位以祀佛、菩萨、神及诸祀位。”[21][卷1,p.3103]盛京皇宫为皇太极所建,皇太极在自己的寝宫清宁宫供奉佛、菩萨,并将其作为萨满祭祀的朝祭神,足见其敬佛的虔诚。 皇太极还兴建和修缮了许多佛教寺庙,并给寺庙划拨僧人、供给衣粮,对有功人员还给予褒奖。例如,天聪四年(1630),皇太极见有僧人为正黄旗修建寺庙,则“发帑金二百两,为庀材鸠工之费”。[22][卷260,p.5792]同年,又敕建莲花寺。后来,又陆续下令重修广佑寺、栖云寺和无垢净光舍利佛塔等古寺、古塔。六年,皇太极给努尔哈赤在赫图阿拉修建的地藏寺“拨僧居之,岁给衣帽”。[18][卷37,p.1456]崇德元年,皇太极给辽阳州的大安寺“拨僧人十名,给衣粮”。五年,又给辽阳州的龙泉寺“拨僧人九名,给衣粮”。[18][卷97,p.1463]崇德三年(1638),皇太极以罗礼迎请玛哈噶拉佛有功,将其授为一等甲喇章京。[17][卷42,崇德三年七月丙戌]七年,以三等甲喇章京臧国祚有“修复北舍利佛塔”等功劳,将其“升为二等甲喇章京,承袭照旧”。[23][p.4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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