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唐初官制看李世民夺位的基本条件(4)
三 在唐初国家中枢决策机构和政务方面,李世民集团也占有很大的优势。根据《新唐书·宰相表上》记载,从武德元年至九年六月,先后共有12名宰相执政,即李世民、裴寂、刘文静、窦抗、窦威、陈叔达、封德彝、杨恭仁、萧瑀、裴矩、宇文士及、李元吉等。仍可分为三类: 第一,李世民集团人物,即李世民、刘文静、萧瑀、窦抗、陈叔达、宇文士及等,共7人。前3人固不待说,如萧瑀,李世民曾赞扬说:“武德六年以后,太上皇有废立之心而不之定也,我当此日,不为兄弟所容,实有功高不赏之惧。此人不可以厚利诱之,不可以刑戮惧之,真社稷臣也。因赐瑀诗曰:‘疾风知劲草,版荡识诚臣。’”(注:《旧唐书》卷63《萧瑀传》。)对于窦抗等须略作说明。据《旧唐书·窦抗传》载,他和唐高祖关系甚密,是皇后窦氏的堂兄,高祖每呼兄而不称其名。从血缘上看,和建成、世民兄弟并无亲疏之别,然李世民深谋远虑,对他早就采取了笼络措施,使其站到自己一方。他曾从李世民平定薛举,“勋居第一”,后“又从征王世充,及东都平,册勋太庙者九人,抗与从弟轨俱预焉,朝廷荣之,赐女乐一部,金宝万计。”窦抗武略平庸,这两次均未见立有显功,结果都得到册勋赏赐,可见是主帅李世民的有意安排。其子窦静、窦诞等都和李世民关系密切,贞观时期得到重用。陈叔达也和李世民关系密切。建成、元吉曾对李世民“阴行潜毁”,高祖将有贬责,陈叔达“固谏而止”。(注:《旧唐书》卷61《陈叔达传》。)玄武门之变时,高祖召裴寂、萧瑀、陈叔达商议对策,他又和萧瑀力主立李世民为太子,曰:“建成、元吉本不预义谋,今秦王已讨而诛之……委之国事,无复事矣。”(注:以上均见《通鉴》卷191。)态度是何等鲜明。 李世民即位后曾对陈叔达说:“武德时,危难潜构,知公有谠言,今之此拜,有以相答。”(注:《旧唐书》卷61《陈叔达传》。)可见陈叔达早就倾向李世民一方。宇文士及归唐以来,长期任职秦王府,多次跟从李世民征伐,倍受信任。贞观时期,“甚见亲顾”,“同列莫与为比”。病重时太宗“抚之流涕”,死后陪葬昭陵(注:《旧唐书》卷63《宇文士及传》。)。为秦王府集团的主要人物之一。 第二,中间派人物为封德彝、杨恭仁、裴矩等人。其中封德彝在李世民与建成、元吉的斗争中,在公开场合站李世民一方,《旧唐书》本传载:“初,伦(其名,字德彝)数从太宗征讨,特蒙顾遇。以建成、元吉之故,数进忠款,太宗以为至诚,前后赏赐以万计。”也做过一些有利于李世民一方的工作,如对杜淹的问题上。据《旧唐书·杜如晦传附淹传》载:“及洛阳平,初不得调,淹将委质于隐太子。时封德彝典选,以告房玄龄,恐隐太子得之,长其奸计,于是遽启太宗,引为天策府兵曹参军、文学馆学士。”“而伦潜持两端,阴附建成。”(注:《旧唐书》卷63《封伦传》。)直到贞观时期,他死后数年,太宗才知其事,可见武德时期在公开场合他是支持李世民的,否则决不至于死后李世民才了解其为人。尽管如此,还是将列入中间派为宜。对于裴矩也要作一些分析。此人在玄武门之变中,当双方战斗激烈时,出面晓谕,“宫兵乃散”,(注:《旧唐书》卷63《裴矩传》。)似乎倾向李世民,然通观其以前的态度,未见支持任何一方的言行,此时出面很大程度是因建成、元吉已死,大势已定,出于投机目的而作出的姿态,因此仍列入到中间派。 第三,敌对派人物,主要指裴寂、李元吉。秦王府集团的重要人物刘文静的被杀,实因裴寂而起,引起李世民对他的不满,裴寂当然也不会支持李世民集团。尽管史籍中未见裴寂公然对李世民采取敌对态度的记载,从玄武门之变、高祖召他和萧瑀、陈叔达商议对策,其对立秦王为太子未置一辞的态度看,他对这场政变是持反对的态度的,而且当时是在刀枪相逼迫的情况下。 通过以上分析,可以看出李世民集团在唐王朝中枢决策机构中的优势地位。况且他本人又是尚书令,位高权重。在唐初三省长官皆为宰相,尚书令为正二品,侍中、中书令为正三品,尚书省的副职左右仆射为从二品,也比他们高一阶。侍中、中书令仅与尚书省下属的六部尚书品秩相等(都是正三品),其朝参三班亦在令仆之后,造成了三省之间实际地位的不平等。在唐初政事堂的人员构成上也可看出尚书省的尊崇地位。当时尚书令、左右仆射、侍中、中书令各二人组成政事堂会议,而尚书省就有3人参加,比其它两省的任何一省都多,且品秩又高, 加上从武德八年起李世民又为中书令,从而控制中书省,本人身份特殊,威望过高,使得政事堂会议名为集体议事,实则为李世民所左右。尚书省是国家最高行政机构,下属六部分管中央各类具体行政事务,全国州县也受尚书省直接管辖。李世民及其集团握有决策权,又掌握从中央到地方的行政大权,执国家机柄之大半,天策府控制军权,具备发动政变、夺取帝位的基本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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