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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陆游的史识与史才(5)

http://www.newdu.com 2017-08-28 《史学月刊》 雷近芳 参加讨论

在编撰体例方面,《南唐书》既用正史体,乃多仿效《汉书》义例。其人物传记有类传、因传主同时同事或合或附,既简笔省文,又不致漏载史实,可谓深得史法之妙;也有专传,如宋齐丘长期执政、党羽满朝,陆游写他一人就用一卷的篇幅,资料详实,纵横连贯,读此传几可把握南唐政治大概。
    列传的编排亦颇具特色。卷四至卷十五的群臣列传,以植党营私的宋齐丘始,以善谀惑主的魏岑终,中间正邪相间。这种编排法,清汤运泰说初读似莫得其意绪,久之可知是有心“深著南唐之所以亡,垂戒后世也”(44)。近人刘承幹亦说:“列传前宋后魏,延己、文徽等分布其间,而一二正人谠士动辄掣肘,编次间隔,亦《春秋》微显之义也”(45),卷十六为《后妃诸王列传》,卷十七为《杂艺方士节义列传》。《四库总目》曾说“后妃诸王传置之群臣之后,杂义方士传列于忠义之前,揆以体例,亦有未允。”其实这样编排是于古有征的,《汉书》后妃事迹收在《外戚传》里,即列于群臣之后,其诸王传亦多分列于各朝群臣传后。关于节义传,陆游于传前先有申明:“古史官书忠义、孝行、列女各为传,南唐偏方短世,又史牒放逸,不能尽见,摭其仅可书者,合为《节义传》”。列于杂艺方士之后,亦有先例,《后汉书》即置《方术传》于《逸民传》前,不可以“揆以体例、亦有未允”责之。
    在史料的增补保存方面,由于陆书是专史,比之《薛史》、《欧史》、《资治通鉴》等书,它保存了更多的南唐史料;较之关于南唐、五代的其它著述,陆书也在精细考证基础上吸收增补了一些史料。明沈士龙曾作过以下统计,可借以说明问题:马令书较之陆游书,“刘仁赡无夫人五日不食死,汪文慰不载奏疏,景遂无弘冀行鸠,刁彦能无子衔孙约,徐锴传廖廖数语,陆皆考补无遗。其它如申屠令坚之不拜吴越王,张雄之满门死难,乔匡舜之极谏亲征,张仪方之力振纪纲,欧阳广之疏劾边镐,高远之料楚难守,陈褒之十世同居,此皆马书所无,赖务观以显”(46)。这些史料出处多已久佚,又为仅存的南唐另史一专著马令书所不载,陆书真正起到了“保存史料”的作用。
    以上种种,分别显示出陆游对南唐史料长期搜集、研究的功底,也足以使我们见识陆游史识与史才的高超。因此我们可以说:陆游不仅是一位成就巨大的文学家,他还确是一位卓有建树的史学家。
    注释:
    ①罗大经:《鹤林玉露》。
    ②刘克庄:《后村先生大全集·诗话》。
    ③以上材料来源广泛,见拙作《陆放翁治史考》《信阳师范学院学报》1991年第1期。
    ④马令:《南唐书》自序。
    ⑤⑥《四库总目·史部·载记类》。
    ⑦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卷5。
    ⑧周南:《山房集》卷8。
    ⑨《四部丛刊》本陆游《南唐书》序。
    ⑩戚光:《南唐书音释》。
    (11)汲古阁本陆氏,《南唐书》跋。
    (12)(13)《丛书集成》本《南唐书》题辞。
    (14)《嘉业堂丛书》所收周在浚:《〈南唐书〉笺注凡例》。
    (15)《中国历史大辞典·史学史》,1983年上海辞书出版社。
    (16)《渭南文集》卷27《跋吴梦予诗编》。
    (17)《渭南文集》卷30,《跋周侍郎奏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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