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周文化起自公元383年, 此后中国文化不再是当初的纯粹华夏族的古典中国文化,五胡乱华,印度佛教的巨大影响,使中国文化发生极大的变化,成为“胡汉混合、梵华同代的新中国,一个综合的中国虽然无论在中国民族血统上或文化意识上,都可以说个性没有丧失,外来的成分却占了重要的地位。”(12)他将第二期文化也分为五个时期: (1)南北朝、隋唐五代,公元383--960年; (2)宋代,公元960--1279年; (3)元明,公元1279--1528年; (4)晚明盛清,公元1528--1839年; (5)清末、中华民国,公元1839年以下。 他说明第二周的时代之所以以朝代命名,盖因这一千五百多年历史在政治社会方面没有质的变化,大体只是沿袭秦汉的制度而已。一治一乱,一分一合,只是循环不已的单调游戏,改朝换代的平淡故事,“大致可说是汉史的循环发展”(13)。近百年来,西学东渐,第二周中国文化已受到震荡,看来气数将尽,中国还能不能再创第三周文化呢?这正是战国策派研究历史的目的所在。 “谈古”归根到底还是为了“论今”,史论即政论本是中国史学的一大特色,而战国策派在这方面表现得尤为突出。 1940年4月,林同济在《战国策》创刊号上发表《战国时代的重演》一文, 集中表述该派人物的历史观和政治观,可称为战国策派的宣言书。他认为当今世界的形态恰如中国二千年前的战国时代:“现时代的意义是什么呢?干脆又干脆,曰在‘战’一个字。如果我们应用比较历史学的眼光来占断这个赫赫当头的时代,我们不禁要拍案举手而呼道,这乃是又一度‘战国时代’的来临”。(14) 林将战国时代的特征归纳为三点:第一,“战为中心”。即“战”不仅是该时代最严峻的事实,而且要成为一切主要社会行动的标准和大前提。第二,“战成全体”。即全体战成为时代的核心,成为民族的至上需求,民治政体如有碍于全体战,民治必须取消。第三,“战在歼灭”,此时战争的目的并非打败对方,而在于消灭对方,独霸世界。 他进而提出三点看法。首先,不是伟大就是灭亡,即不能战的国家就不能存在。其次,左右倾各派的争论意义全消,也就是说要停止一切意识形态方面的论争,建设道地的“战国式”国家,完成国家主义。再次,中国人必须改变传统的懒散态度,建立“战国意识”,所谓“大同可以为我们最后的理想‘战国’必须是我们下手的作风。”“总而言之,‘战’与‘国’两字必须是我们此后一切思维与行动的中心目标。”(15) 雷海宗的《历史的形态与例证》、《中外的春秋时代》、《外交:春秋与战国》,陈铨的《政治理想与理想政治》,何永佶的《龙虎斗》、《论国力政治》等文章均表述了类似的观点。他们此唱彼和,一时颇惹世人注目,也自然形成了所谓的“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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