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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陈寿《三国志》(2)

http://www.newdu.com 2017-08-28 《兰州大学学报(社科版 马植杰 参加讨论

5、《亮传》载刘备临死向诸葛亮托孤的情景:
    先主谓亮曰:……若嗣子可辅,辅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亮涕泣曰:“臣敢竭股肱之力,效忠贞之节,继之以死!”先主又为诏敕后主曰:“汝与丞相从事,事之如父。”
    以上记述,虽极简短,但已把刘备与诸葛亮君臣际会,肝胆相照,描写得淋漓尽致,千载之下,犹能令人如闻其声,如见其人,不禁肃然起敬。像这样的叙述,堪称一字千金,虽司马迁之写“鸿门宴”、“垓下歌”,亦何以加之。这是陈寿饶有史才的又一典型叙述。
    6、《亮传》全文抄录了《出师表》,这表是诸葛亮献身于北伐事业的宣言书。也是诸葛亮具有高度自信心和大无畏精神的流露,它既可激厉后人不畏艰险,积极进取,又可为掌权者在用人持己方面的借鉴。陈寿予以全文抄录,是必要和有识的。
    7、陈寿在记述诸葛亮北伐过程中有诸如下面的描写:
    亮身率诸军攻祁山,戎阵整齐,赏罚肃而号令明。亮每患粮不继,使已志不伸,是以分兵屯田,为久驻之基。耕者杂于渭滨居民之间,而百姓安堵,军无私焉。以上两项简短叙述,显示了诸葛亮的堂堂正正之师。这是陈寿对诸葛亮行军用法的高度肯定。证明陈寿并无以蜀为僭伪之国的意图,是陈寿叙事寓意深刻处。
    8、《亮传》于亮死后,记述了他生前廉洁奉公、严以律己、长于巧思、推演阵法等德才兼优的事例。还借司马懿之口,称扬诸葛亮为“天下奇才”。
    9、在《亮传》,陈寿登载了他自己的《上诸葛氏集表》, 表中对诸葛亮的治蜀,反覆称颂,形容得尽善尽美,使读者感到像这样好的政绩在封建时代是绝无仅有的。在最后的评语中,更盛称亮之治蜀,做到了“邦域之内,咸畏而爱之,刑政虽峻,而无怨者,以其用心平而劝戒明也”。陈寿敢于在诸葛亮的对手-司马懿之孙面前大力赞美其故国丞相政绩,正是陈寿所以为良史处。而所谓陈寿有意贬低诸葛亮的种种说法,也就不攻自破了。
    整个《亮传》,不仅闪耀着诸葛亮非凡的人品、才智和死而后已的坚强精神,并且也闪耀着陈寿的良史之才。两者相得而益彰,构成了这篇为人爱读和珍视的文献。
    《三国志》的另一优点,是陈寿格外重视对人才方面的叙述,如《三国志》卷三十七《庞统传》:
    庞统,字士元,襄阳人也。少时朴钝,未有识者。颖川司马徽清雅有知人鉴,统弱冠往见徽,徽采桑于树上,坐统在树下,共语自昼至夜。徽甚异之,称统当为南州士之冠冕,由是渐显。后郡命为功曹。性好人伦,勤于长养。每所称述,多过其才。时人怪而问之,统答曰:“当今天下大乱,雅道陵迟,善人少而恶人多。方欲兴风俗,长道业,不美其谈,即声名不足慕企,不足慕企,而为善者少矣。今拨十失五,犹得其半,而可以崇迈世教,使有志者自励,不亦可乎?”吴将周瑜助先主取荆州,因领南郡太守。瑜卒,统送丧至吴,吴人多闻其名。及当西还,并会昌门,陆绩、顾劭、全琮皆往。统曰:“陆子可谓驽马有逸足之力,顾子可谓驽牛能负重致远也”。谓全琮曰:“卿好施慕名,有似汝南樊子昭。虽智力不多,亦一时之佳也”。绩、劭谓统曰:“使天下太平,当与卿共料四海之士。”深与统相结而还。
    先主领荆州,统以从事守耒阳令,在县不治,免官。吴将鲁肃遗先主书曰:“庞士元非百里才也,使处治中、别驾之任,始当展其骥足耳。”诸葛亮亦言之于先主,先主见与善谈,大器之,以为治中从事。亲待亚于诸葛亮,遂与亮并为军师中郎将。在以上四百余字的记载中,可以说都是谈人才鉴赏及使用问题。当时士人互相品评的风气十分盛行。这种风气不仅有利于人才的发现和使用,也激励士人爱惜名誉,奋发向善。陈寿本人也常常直接评论人物,他评论庞统和法正说:
    庞统雅好人流,经学思谋,于时荆楚谓之高俊。法正著见成败,有奇划策算,然不以德素称也。拟之魏臣,统其荀彧之仲叔,正其程郭之俦俪邪?
    这是说庞统的品学谋略,属于上乘;法正有奇划妙算,但操守不符合准则。陈寿论人多就德才两方面着眼,同时也常显示人物的个性和优缺点,例如他评述关羽、张飞、马超说:
    关羽、张飞,皆称万人之敌,为世虎臣,羽报效曹公,飞义释严颜,并有国士之风。然羽刚而自矜,飞暴而无恩,以短取败,理数之常也。马超阻戎负勇,以覆其族,惜哉!能因穷致泰,不犹愈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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