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失名诸卷拟名之准确。我在《文献》1989年第4 期发表《晚唐五代甘州回鹘重要汉文文献之佚存》,将敦煌遗书P3931 号拟名为“晚唐五代甘州回鹘汉文文献”。《丛刊》中赵和平教授《敦煌表状笺启书仪辑校》亦收录此件,拟名改为《灵武节度使表状集》。他在“题解”中先考证出此件年代在后唐同光三年(925)至后晋天福三年(938)之间,继而根据集内几件函牒“别纸”中透露出来的身份关系、措辞语气及地理方位,顺理成章地判断为“灵武节度使表状集”。所拟新名,切当公允。或许有人以为,一卷文书的拟名或改名似乎并非大事,但敦煌文书的拟名和改名,往往关系到本卷文书的定性、定年,影响着文书内容及所涉史事的寻绎判断。岂可等闲视之? 再谈校勘之精审。敦煌文献多为手抄本,抄手多是文化水平不高的学郎、僧尼及下层官吏,错字、别字、方音假借字、方言词语以及脱漏、衍文比比可见,故向以难读闻名。其中以俗文学作品写本尤甚。这是由于俗文学作品往往经过多次辗转传抄,旧错沿袭,新错屡出,差错积累,越来越多,加上很多方言词语及方音借字,更加难读难懂。本《丛刊》中的《敦煌变文讲经文因缘辑校》(上下二册),面对的正是这类讹误最多甚至难以卒读的俗文学写本。然而展现在笔者眼前的《敦煌变文讲经文因缘辑校》,却使讹误百出、难读难懂的抄本,变得易读易懂、文从字顺,基本达到了善本水平。这不能不归功于校勘之力。 敦煌学史上一项重要的基础工程 --《中国国家图书馆藏敦煌遗书》介绍 1900年,敦煌莫高窟藏经洞被发现,大批古代遗书重见天日。由于这一发现没有引起清政府和当地士绅的重视,很多敦煌遗书辗转流散。1910年,在中国学者的呼吁下,清政府学部咨甘肃学台,令将洞中残卷悉数运京,移藏部立京师图书馆,亦即后来的北京图书馆,今中国国家图书馆。敦煌运京的这批遗书,成为国家图书馆敦煌特藏的主体部分。此后数十年,国家图书馆多方搜罗征集,不断丰富敦煌特藏,收藏的敦煌遗书总数达16000余号。 国家图书馆所藏敦煌遗书,分四大单元:(一)劫馀录部分,亦即陈垣先生《敦煌劫馀录》所著录的部分。甘肃解京的敦煌遗书,京师图书馆就中整理和挑选出较为完整的,编为《敦煌石室经卷总目》。1922年,陈垣先生任馆长期间,以该目为基础,编纂了敦煌学界第一部分类目录--《敦煌劫馀录》,计有8738号。(二)详目续编部分。1927年前后,从解京的敦煌遗书中又整理出1192号比较完整的遗书,定名《敦煌石室写经详目续编》。(三)残卷部分。解京的敦煌遗书经过上述两次整理编目的残存部分,总计近4000号。(四)新字号部分。指甘肃解京的敦煌遗书外,图书馆于其后数十年间陆续收藏的敦煌遗书。 江苏古籍出版社与中国国家图书馆经过多年合作筹划,决定将中国国家图书馆藏敦煌遗书全部重新拍摄,出版图版本《中国国家图书馆藏敦煌遗书》,任继愈先生担任主编。所有图版,均请专家直接据原件拍摄。在每册正文之前,选取有关该部分文献收集、保管、研究的图片资料和若干精品局部,印为彩页。正文图版之后,编有叙录、新旧编码对照表等。 《中国国家图书馆藏敦煌遗书》不仅具有珍贵的文献资料价值,还具有相当的学术价值,主要体现在以下二个方面:(一)经专家考证,剔除了像日本写经、其他地方出土的唐宋写经、敦煌遗书过录本、若干赝品等非敦煌原真资料。(二)收入的所有图版,均经过专家整理,残卷部分经过连缀,并纠正了《敦煌劫馀录续编》等原油印工作本中的著录不当之处等。此外,本书拍摄所据的原件,已经过专家进一步修复整理,未经修复时所制缩微胶卷中存在的遗书背面内容漏拍,以及首尾残破、皱折叠压或墨迹深浅不一难以辨认等问题,得以避免。图版本的内容更加完整、清晰。 《中国国家图书馆藏敦煌遗书》为8开本, 正文图版大部分以上下两栏放置,少量精品和形态特殊的卷子以原大或接近原大的图版印制,每册约460页左右。全书正文用120克高级胶版纸精印,绸面封套特精装,印制精美。全套约100册,现已出版1-5册,6-10册年内问世,其余部分将陆续推出。 备受社会各界重视和凝聚各方人士心血和汗水的《中国国家图书馆藏敦煌遗书》,力求忠实保留遗书的原貌,全面反映遗书的文献价值、文字价值和文物价值。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