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不仅是一部世界古典历史名着,而且还是世界古典文学的杰作。希罗多德不仅是一个睿智的历史学家,而且还是一位卓越的文学家。他凭着史诗般的写作艺术使自己的着作具有很高的文学价值。《历史》一书规模宏大,构思雄伟;叙事形象生动,引人入胜;语言练达流畅,词汇丰富;刻画人物细致入微,栩栩如生,显示了作者非凡的文学才能。其中希罗多德对四个波斯国王、三个斯巴达国王、几个雅典政治家和军事统帅的刻画就是例证。有关列奥尼达率领斯巴达勇士在温泉关抗敌和马拉松战役的描写,一直是脍炙人口的杰作,为后世史家所推崇。塞摩披来之战、萨拉米之战写得气势磅礴,有声有色,是外国古代文献中不可多得的名篇。《历史》一书成为了西方把历史真实性与文学艺术性相结合的最早范例。难怪后人这样称赞他“把严肃的科学内容跟有高度艺术性的表述方法结合到一起,他的历史也正是用散文写成的史诗”(注:卢里叶《希罗多德论》,见希罗多德《历史》,商务印书馆1960年版,146页。)。甚至希罗多德的反对者、 古罗马史学家普鲁塔克也不得不承认希罗多德文笔的魅力,他在他的着作《希罗多德的阴险》中一开头便这样写道:“希罗多德的风格是纯朴、轻快和活泼的,它迷惑了不少人……说服的力量是强大的……特别是当作者的语言有这样多令人愉快的东西和力量,以致竟然会掩盖了他的一切……缺点的时候。”(注:卢里叶《希罗多德论》,见希罗多德《历史》,商务印书馆1960年版,147页。)当然,《历史》作为一部早期的历史着作,希罗多德作为西方第一个系统地叙述历史的历史学家,他开创的历史叙述体和史学方法也还存在一些不完善的地方。由于作者相信神示、灵验、预言,加上一些客观条件的限制,制约了作者对史料的进一步鉴别和批判,书中有些地方仍不免失于轻信,尚有一些失实之处。如作者介绍埃及历年事件,其年代顺序是不准确的;书中记述波斯王薛西斯入侵希腊的远征军人数(注:希罗多德《历史》,商务印书馆1960年版,706页。)、 两河流域的谷物收成(注:希罗多德《历史》,商务印书馆1960年版,263页。 )均有夸大。尽管如此,《历史》仍不失为西方史学发展史上的第一座丰碑。作为西方史学开山祖的希罗多德,在史学领域取得的开创性成就是不可抹煞的。在西方,希罗多德第一次在传闻与信史之间划出了界限,使西方出现了真正的历史学。作者躬身实践,勇于创新,立论求实,注重文学艺术性,“从公元二世纪起,模仿希罗多德的文体和语言成了一种风尚”(注:卢里叶《希罗多德论》,见希罗多德《历史》,商务印书馆1960年版,162页。 ),并哺育了后世众多的史学家,至今仍是我们学习的典范。苏联学者卢里叶说得好:“尽管希罗多德在他的历史着作中所用的方法有各种各样的缺点,今天的历史学家仍可以在他的着作中找到比在修昔底德的着作中多得多的、使他感到兴趣的材料,更不用说希罗多德给人们的艺术上的满足了。”(注:卢里叶《希罗多德论》,见希罗多德《历史》,商务印书馆1960年版,165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