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在希克索斯人被驱逐后,第18王朝的法老们便开展了一系列的对外征服活动。阿赫摩 斯一世为了彻底摧毁希克索斯的势力,穷追到巴勒斯坦和叙利亚的某些地方,同时民族 的解放战争便转变为掠夺性质的侵略战争。其后的几位法老也不断向东地中海用兵。特 别是在图特摩斯三世统治时期,他连续不断地进行了大规模的远征,造就了囊括亚非两 洲的埃及大帝国。图特摩斯三世进军西亚的全过程以及其他重大事件,被铭刻在图特摩 斯三世时建筑的卡纳克神庙回廊周围的墙内侧花岗岩壁上,通常以《图特摩斯三世年代 记》而闻名。图特摩斯三世从他执政的第22-42年间先后远征叙利亚、巴勒斯坦共17次 ,把埃及的版图扩大到叙利亚的北部,并最终确立了埃及在东地中海地区的统治权。到 了阿蒙霍特普三世统治时,基本上维持了一个和平安定的帝国,政治性联姻代替了军事 扩张。他先后娶西亚强国米坦尼和巴比伦公主为妻,并扩大了埃及在西亚和地中海地区 的影响。阿蒙霍特普三世的名字出现在克里特、迈锡尼、埃托利亚、安纳托利亚、也门 、巴比伦和亚述等地②(注:Grimal,N.,1992,A History of Ancient Egypt.Blackwell .P222.转引自刘文鹏著:《古代埃及史》。)。 这一时期,考古发掘中最引人注目的当数被称作Keftiu场景的壁画。埃及语中关于Kef tiu的人们在中王国时即已知晓,可能为直接联系但未见于任何文字记载。但是确实存 在一些证据,诸如皇室和大臣的墓壁绘画。18王朝前期在西底比斯一些贵族的坟墓中, 发现了一系列肩扛贡品的外国人,这些人就是与爱琴海民族有密切联系的,被称为Keft iu的外国使者[25]。所有坟墓的主人们都生活在哈特舍普苏特、图特摩斯三世、阿蒙霍 特普二世统治期间的大约半个多世纪。这些人的皮肤呈暗棕红色,前额略带卷曲而脑后 长发披肩,他们都比较苗条,手腕比画中的埃及人要纤细一些,有时穿着露出脚趾的凉 鞋。从许多搬运的金属或石制器皿来判断,应为爱琴海地区所产,因为同类产品在克里 特和希腊本土多有出土。在当时两个最大的坟墓(一个是图特摩斯三世时第一先知蒙卡 皮拉萨之墓,另一个是图特摩斯三世的首相(维西尔)拉克米尔的墓穴)的壁画上,描绘 了大量典型米诺斯风格的器皿,象公牛头形、动物形、圆锥形器皿,在爱琴海的陶器或 金属器中都可以找到原始的形状③(注:Wachsman,S.,1987,Aegeans in the Theban To mbs(OLA),Leuven.Plate.LⅣ-ⅥⅡ。Betancourt,P.P.,1985,the History of MinoanPottery,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Figure.17C,D,E,H,19B,C,D.通过上列两书 中图片的对比,可以清楚地看到二者的联系。)。同时,在蒙卡皮拉萨和拉克米尔的墓 中还发现两处象形文字铭文,可读作“Keftiu土地之王进来贡品”和“Keftiu土地王子 和一片大绿之中的岛”。根据象形文字和其它青铜时代的铭文,多数学者认为,米诺斯 时的克里特人就是Keftiu民族④(注:Driessen,J.,the“king of the Keftiu”and th e identity of Cretan Mycenaeans questions of ethnicity and how to use tablet s and archaeology.(unpublished,Lecture notes)Hall,H.,1901,Keftiu and the P eople of the Sea.BSA8.P172-173.Matthk5m703.jpgus,H.,1995,Representations of Kefti u in Egyptians Tombs and the Absolute Chronology of the Aegean.Late Bronze a ge,BICS 40.177-194.Wachsman,S.,1987,Aegeans in the Theban Tombs(OLA),Leuve n.)。Keftiu反映了埃及和克里特之间的关系变得更近,在18王朝时交换日益频繁,到 图特摩斯三世时达到了顶点。其交往方式可能是海上直接往来,这在当时并不是一件很 困难的事。包括短距离经塞浦路斯海上航行或沿地中海东岸抵达尼罗河三角洲。米诺斯 与北非海岸的联系被特拉发现的微型航海图所证实。但另一可能是经拜不鲁斯或乌格里 特的非直接商品交换,因为上两个遗址都发现了米诺斯陶器[26]。 18王朝后期,埃及历史上发生了著名的埃及赫那吞宗教改革。埃赫那吞即阿蒙霍特普 四世,他为了摆脱底比斯阿蒙僧侣集团的控制,开始推崇阿吞神,并把首都迁到阿马尔 纳-上古的都城埃赫太吞。1887年,一位埃及农家妇女无意中在此发现了350多块泥板 文书。此后,皮特里对这一地区进行了系统地发掘、整理,经研究认定为以阿卡德语书 写的楔形文字,是记载西亚各国与埃及之间的外交书信。被称作“阿马尔纳书简”或“ 阿马尔纳档案”。这些材料对于研究埃赫那吞乃至整个18王朝的对外关系都有重要的价 值。埃赫那吞即位后,小亚的赫梯帝国兴起,对埃及及其政治联姻的盟国都构成巨大威 胁,米坦尼、巴经伦等国纷纷致信埃及,请求援助。阿马尔纳书简反映出当时信使带着 书信往来于各国之间,交流信息。正是通过这种方式,各国之间实现了政治联姻、商品 贸易缔结和约等。实际上,当时在西亚与埃及之间已经形成了一个组织严密同国际关系 网,这与现代欧洲的政治格局很相似[27]。从阿马尔纳书简中还可以看出,在阿蒙霍特 普三世统治的早期,对西亚的控制力还很强但已日趋松驰。西亚的这些属国互相混战, 是埃及在这里的统治一片混乱。尽管这种无序的状态远离埃及本土,但从一些记载材料 来看埃及中央政府也深知这种状况,并采取了相应的措施,阿马尔纳书简称之为“Divi de and Rule”,即分而治之的政策[28]。埃赫那吞统治期间,忙于国内宗教改革,并 不热衷于对外扩张,丧失了图特摩斯三世以来在西亚建立的霸权。当然,埃及在内部矛 盾重重的情况下,对西亚霸权的争夺也有点心有余而力不足,尽管埃赫那吞也向南方努 比亚用兵[29]。在埃赫那吞统治晚年,虽曾帮助过西奈半岛的小国,但却失败了,这些 小国先后纷纷成为新兴的赫梯国的诸侯。图特哈蒙复兴碑记载了他的前辈曾对西奈用兵 ,以扩展边界,但却没有成功[30]。埃及在西亚的霸权受到新兴的赫梯国的强有力的挑 战,最终导致了19王朝早期埃及与赫梯的斗争。 在阿马尔纳还出土了大量的迈锡尼陶器,可能是于埃赫那吞统治期间进口到埃及的。1 982年在南土耳其海岸的沉船里发现了大宗物品,其中还包括埃赫那吞的皇后涅菲尔提 提的金圣甲虫护身符。根据船中不同类型的遗物判断,公元前14世纪迈锡尼克里特、塞 浦路斯、埃及、巴勒斯坦、叙利亚、南土耳其和非洲之间关系密切,可能已形成了一个 网状的商业贸易区[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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