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认为,从马克思主义社会经济形态学说的形成来看,翁贝托·梅洛蒂教授提出的“多线发展图式”的“出发点”就是错误的。他说:“我们的发展图式的出发点,是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大纲》中叙述的原始社会的各种形式、以及它们的各种发展方式或分解方式。它考虑亚细亚生产方式,并没有将它降为奴隶制或封建主义的二流变种,没有让它湮没在遥远过去的原始迷雾之中,也没有不合理地把它提高到普遍性的地步(着重点是引者加的)。”(《马克思与第三世界》,第34页)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大纲》中并没有叙述原始社会的各种形式。将“原始公社”置于斯拉夫公社、亚细亚公社、古代公社、日耳曼公社之上,就不是“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大纲》中叙述的”。事实如恩格斯在《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中所说:“氏族,直到野蛮人进入文明时代为止,甚至再往后一点(就现有资料而言),是一切野蛮人所共有的制度。摩尔根证明了这一切以后,便一下子说明了希腊、罗马上古史中最困难的地方,同时,出乎意料地给我们阐明了国家产生以前原始时代社会制度的基本特征。虽然这个发现在人们知道它之后显得十分简单,但是,摩尔根只是最近才做到这一点的;在他于1871年出版的前一部著作中,他还没有看透这个秘密。”(《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1卷,第98页)可见,“国家产生以前原始时代社会制度的基本特征”,即“原始公社”或“氏族社会”的基本特征,只是到了1877年才由摩尔根阐明的。 “多线发展图式”的“终点”,则是梅洛蒂教授的“一些较新的发展”。他说:“我们扩大了马克思主义的纲要,加进了一个新的成分(在下列流程图中以虚线标出),这样我们就能用‘官僚主义的集体制’的名称而列入一些较新的发展,这个名称是从一位当代的意大利马克思主义者那里借用来的,指的是俄国和中国的当前现实,我们感到,按着马克思主义的含义,它们并不能称为是社会主义的。”(《马克思与第三世界》,第35页)这是翁贝托·梅洛蒂教授所谓“本世纪共产党领导的伟大中国革命,在很多方面适应了亚细亚制度定期更新的古老格局”,“看来中国不大可能最终能打破‘亚细亚’制度的局限而达到那种现代型的社会主义。”(《马克思与第三世界》,第126页)等观点的所有制的依据。 完全是对中国社会主义现实的歪曲,并且是魏特夫《东方专制主义》的老调。 “中国的当前现实”是社会主义还处在初级阶段,社会生产力还远远低于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还比较贫困,加上其他种种原因,社会主义的优越性还没有充分地发挥出来。中国的当前现实,有些地方酷似马克思所说:“压迫着我们的还有许多遗留下来的灾难,这些灾难的产生,是由于古老的陈旧的生产方式以及伴随着他们的过时的社会关系和政治关系还在苟延残喘。不仅活人使我们受苦,而且死人也使我们受苦。死人抓住活人!”(《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3卷,第11页)其中也可以说是包含着亚细亚生产方式的残余。根据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大纲》中指出的:“人的依赖关系是最初的社会形态”,其中包括“家长制的,古代的(以及封建的)”。(《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上,第104 页)“家长制的”就是“亚细亚的”,即奴隶制的初级阶段。我们认为因此邓小平同志说:“家长制是历史非常悠久的一种陈旧社会现象,它的影响在党的历史上产生过很大危害。”(《邓小平文选》,第289页)并明确指出:“不少地方和单位,都有家长式的人物, 他们的权力不受限制,别人都要唯命是从,甚至形成对他们的人身依附关系。”(同上,第290-291页)可见,由亚细亚生产方式这种古老陈旧的生产方式造成的过时的社会关系和政治关系的残余,是我们所清醒地认识到了的并正在清除。它绝对不是、也不能成为“官僚主义的集体制”。因而中国人民一定能够打破所谓“亚细亚制度的局限”,建设社会主义。 因为中国是处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社会主义国家,三十多年的经历,甚至如恩格斯所说:“历史可以说是所有女神中最残酷的一个,她不仅在战争中,而且在‘和平的’经济发展时期中,都是在堆积如山的尸体上驰驱她的凯旋车。而不幸的是,我们人类却如此愚蠢,如果不是在几乎无法忍受的痛苦逼迫之下,怎么也不能鼓起勇气去实现真正的进步。”(《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9卷,第40页)但是,从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以后,中国确实是一天一天地越来越成为马克思在一百三十多年前说的:“如果我们欧洲的反动分子不久的将来会逃奔亚洲,最后到达万里长城,到达最反动最保守的堡垒的大门,那么他们说不定就会看见这样的字样:中华共和国自由,平等,博爱”。(《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7卷,第265页)因此,我们中国人很难理解,翁贝托·梅洛蒂教授否定“传统的单线图式”,却一定要将中国社会主义的全民所有制和集体所有制,变成“官僚主义的集体制”;将中国的人民民主专政变成“东方专制主义”。 翁贝托·梅洛蒂教授否定中国社会主义制度的根据是:“《共产党宣言》和《资本论》中的纲要,根据的只是西方历史,不应该武断地看成是普遍的历史发展‘规律’”。(《马克思与第三世界》,第143 页)因而马克思主义的社会经济形态演进学说,只有亚细亚生产方式一个时代自古迄今永远适用于中国。所以中国没有进步到社会主义的可能。其实这是浅薄的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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