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南北宋笔记的不同(2)
二、三个时期笔记作者的身份不同 宋代三个时期的笔记作者身份是不同的。下面是127 种宋代笔记的作者身份及史料记载情况统计表。从下页表中可以看出宋代三个时期笔记作者的身份有四点显著不同: 1.北宋笔记作者大多数是官员,占总数的75%。其中达官显宦也较多,仅中央六部尚书以上的官员就有九人。南北宋之间笔记作者中官员占总数的50%,南宋笔记作者中官员约占总数的59.7%,都低于北宋的比例。而且这两个时期的笔记作者所任官职大都比较低微。 2.北宋笔记作者中是进士的也远远高于另两个时期。北宋笔记作者中是进士的占总数的55%,而南北宋之间仅占总数的25%,南宋仅约占总数的20.9%。 3.在《宋史》上有传的笔记作者也以北宋为多。北宋笔记作者在《宋史》上有传的占总数的62.5%,而南北宋之间仅占总数的10%,南宋仅约占14.9%③。南宋笔记作者不仅在正史上有传的少,而且有些人即使有传,也很简略。如岳珂写过《桯史》、《媿郯录》等有名笔记,“所记两宋轶事,可补史传之阙”④,研究北宋末、特别是南宋时期的文史,这些笔记都具有很大的参考价值。但是《宋史》卷三六五的《岳珂传》,仅仅十数字而已。 4.南北宋之间南、宋的笔记作者生平事迹无考的远远多于北宋。在燕京大学编的《四十七种宋代传记综合引得》上无记载的笔记作者,南北宋之间占50%,南宋约占35.8%,而北宋仅占总数的10%。有些南宋、南北宋之间的笔记作者甚至在许多地方志上也无记载⑤。这种不同,实质上反映了北宋笔记作者多是统治阶级上层人士,而另外两个时期的笔记作者多是统治阶级下层人士或普通文人。因为在我国古代,越是统治阶级上层人士,史料上的记载就越多。 从以上四个方面的不同可以看出,宋代三个时期笔记的作者身份,呈现出一个特点,即由北宋的以达官显宦、进士为主转移到后两个时期以下层官员、普通文人为主。作者地位的转移,势必影响到笔记内容。这是下面要接着论述的。当然,宋代三个时期笔记内容的不同,并不仅仅由于笔记作者地位的转移,它还受许多其他因素的制约。 三、三个时期的笔记内容不同 由于宋代三个时期的政治、经济、军事、笔记作者的身份等方面的不同,使三个时期的笔记内容也不同。北宋笔记多记军国大政、上层文人贵族的言行、思想、生活轶事等;南北宋之间的笔记多记民族矛盾和斗争,战争的灾难,宋、金朝廷主战、主和派的矛盾和斗争,金兵的烧杀抢掠暴行等;南宋笔记多记日常生活琐事,文人、贵族、皇帝宫廷的享乐,下层人民的生活、思想,以及普通社会的风貌等。 北宋开国的统治者结束了五代十国混战的局面以后,采取了一系列加强中央集权的政策,巩固了国家统一,使社会相对安定下来,经济、文化事业都有了较大发展。统治者为了总结历史经验,也和唐初统治者一样,开始大规模地编修前代史书。新旧《五代史》、《新唐书》、《资治通鉴》等历史巨著,先后完成。史学家们希冀从历史事实中吸取治理天下的经验教训,以使长期以来经历战乱的社会得到安定。这也反映到一些史学家创作的笔记里。司马光的《涑水记闻》即大多记载有关军国大政之事。如该书卷一记载了宋太祖杯酒释兵权的有名故事: 上因晚朝,与故人石守信、王审琦等饮酒。酒酣,上屏左右谓曰:“我非尔曹之力,不得至此。念尔之德,无有穷已。然为天子,亦大艰难。殊不若为郡节度使之乐。吾今终夕未尝敢安寝而卧也。”守信等皆曰:“何故?”上曰:“是不难知,居此位者,谁不欲为之。”守信等皆顿首曰:“陛下何为出此言?今天命已定,谁敢复有异心?”上曰:“然汝曹无心,其如汝麾下之人,欲富贵者何?一旦以黄袍加汝之身,汝虽欲不为,不可得也。”皆顿首涕泣曰:“臣等愚不及此,惟陛下哀怜,指示以可生之途……”明日,(诸将)皆称疾,请解军权,上许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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