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历史是一个十分复杂而又充满各种矛盾和因素的大的系统工程,各种矛盾和因素在错综复杂地影响着历史的发展进程。其中有一部分因素我们认识到了,还有相当多的更为复杂的因素,由于资料和研究手段的欠缺,也由于历史学家思维容量的限度,我们还没有或者认识得很不够。即使是我们已经认识到的这部分因素,由于它内在的复杂性,就是用现代化的电子计算手段,也只能对它的一部分进行量的表述和运算,而大部分还是无法用数学的量的公式加以表述的。如果硬要用数学公式来加以表述,不但会使复杂的历史简单化、公式化了,还会变得更加难懂,没有深厚的高等数学的知识,就无法理解这些数学公式,这显然与历史研究的目的背道而驰了。 第三,量化的研究方法,并不是万能的。目前它在分析和研究社会历史问题时,仍存在着很大的局限性,并不是解决一切疑难杂症的灵丹妙药。比如国外有人用计量方法研究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的起因,将“七月危机”以来所有的外交文件和电文,都按“敌意”、“友好”、“沮丧”、“满意”加以归类,每类又分为九个不同的等级,这样的计量研究不能说分得不细,也不能说分得不科学,但计算的结果,是战争的可能性随着外交电文中“敌对”情绪的增长而增加。这样的结论显然是表象的,并没有揭示出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的真正起因。因为外交的电文,常常并不反映政府的真正意图,有时完全是外交上的官样文章,而真正反映各国政府和首脑意图的,往往是私下的阴谋和交易,个人性格和情感对这些阴谋和交易的影响。而这些是很少反映在外交电文中的,甚至在留下的史料和文献中也反映不出来,当然就更难用量化的方法加以研究了。 由此可见,历史科学应当重视量化的研究,加强量化的观念,对一些能够量化的问题,比如经济史中的一些问题,要尽量运用数学的统计方法,给予精确性的统计和研究。但是社会历史的问题,有些并不以量的方式存在,它们是无法用计量的方法表示其存在和发展的程度的,如果对之非要用计量的方式加以表述,那么就会得出似是而非的可笑结论来。所以我们虽然应当重视和加强历史科学中的量化研究,但又不绝对化,而是将定量和定性研究结合起来,根据研究的不同对象,给以不同的结合方式。 注释: ①嘉庆《松江府志》卷5。 ②参见彭泽益:《中国经济史研究中的计量问题》,《历史研究》1986年第3期。 ③《资治通鉴》卷136。 ④《后汉唐·宦者列传》。 ⑤《新唐书·宦者列传》。 ⑥《唐律疏议》卷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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