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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述沙俄向千岛的扩张(4)

http://www.newdu.com 2017-08-28 《外国问题研究》 周启乾 参加讨论

日本加强北部边防
    日本知道俄罗斯存在,大体始于十七世纪末叶。西川如见《华夷通商考》和新井白石《采览异言》、《西洋纪闻》,均有简单记载。但是,对其已征服西伯利亚和侵入堪察加,并开抬窥伺日本,却并不知晓。1739年沙俄船只驶抵本州海岸,幕府将其船员所留银币、纸牌拿给驻于长崎的荷兰人观看,始知这是俄国船只。
    沙俄殖民势力侵入千岛,自北向南,不断扩张,不仅强行把当地居民编入俄国国籍,而且在占守、幌筵、新知、得抚、择捉等岛上,建立了俄国人村落,以造成占领的既成事实。日本方面,则以松前藩最早了解这一情况,并留下了大体准备的记载。德川幕府虽然尚未深刻认识来自北方的威胁,但一些有识之士则开始警觉,并考虑对策。
    出身于仙台藩医生的二藤平助,于1781至1783年著《赤虾夷风说考》二卷,揭露沙俄势力不断沿千岛向南扩张,进行走私贸易,并迫近虾夷本岛(北海道),认为对此“如置之不理,使堪察加之人与虾夷地连成一气,则虾夷亦将接受俄罗斯之命令,不再受我国之支配,如此必后悔莫及也”(22),要求开拓虾夷地的金银、铜矿,开展对外贸易,以增强国力。
    1785和1786年,仙台藩武士林子平又先后完成《三国通览图说》和《海国兵谈》两部著作。在前一部书中,他论述了朝鲜、琉球、虾夷、小笠原等岛的地理情况,对沙俄向虾夷的扩张抱有警惕。在后一部书中,强调了海防的必要性,指出特别要防御沙俄的来袭。1787年江户的剧作家山东京传写出风俗小说《无粹子部屋》(23),更使莫斯科维亚国的名字广为人知。
    1785年,幕府第一次向虾夷地派出了大规模考察队。考察队随员最上德内,渡海至国后、择捉、得抚等岛,勘测各地纬度,绘制了《虾夷舆地全图》并编成《虾夷草纸》与佐藤玄六郎的《虾夷拾遗》一起,都对千岛有了较前更为准确和详细的介绍。同时,幕府还了解到,沙俄势力已完全控制了得抚岛以北的千岛诸岛。
    1794年,沙俄又大举向得抚岛移民,妄图长期占领该岛。这时,大原左金吾著《地北寓谈》和《北地危言》就北方的危机发出警告,指出扩张领土是沙俄的既定国策,要求努力开拓北方领土以对敌,“无论汉法、蛮法,凡用之有益者,即应采纳而不遗漏,应选择能辨别当用与否之人,充诸州管理之职”。他强调“外寇不以一国(藩)为限,而为天下之敌,如能尽天下人智力进行准备,则后日必能产生优于外国之妙计奇术”(24),呼吁动员整个日本的力量对付外来侵略势力。
    正是由于北方的紧张局势与年具增,使幕府认识到,如放任俄国“蚕食虾夷地”,则“终必使国家产生后患”(25),而必须认真对待,便于1798年再次派遣官吏前往巡视。这是一个由一百八十人组成、规模空前庞大的调查团,其成员近藤重藏、最上德内等,自厚岸乘船至国后岛,更由该岛航行至择捉岛的丹根萌,在当地竖立了写有“大日本惠登吕府”(26)的牌柱。
    幕府听取调查团汇报后,为加强边界管理,即决心将虾夷地收归直辖,并命南部、津轻两藩各派兵五百戌守虾夷地。这是幕府为防备沙俄南侵而首次在虾夷地部署兵力。然而,单纯凭借如此有限的兵力,毕竟难以守卫大片领土。幕府为使防卫趋于完备,就必须得到当地居民阿伊努人的归心与合作。首席老中(幕府最高行政长官)指示,“应注意对虾夷人之教育以及改变其风俗,交易方法亦听其便,第一须使其理解开国(经营)之宗旨而服从于我”(27)。
    幕府采取逐步同化阿伊努人的政策,向他们传授农耕和捕鱼知识,奖励使用日语,对贫病者给以救助,并由幕府直接经营同他们的贸易,废除了特权承包商人的盘剥,使阿伊努人在衣、食、住及风俗习惯等方面,都发生了深刻变化,也有利于社会生产的发展。
    幕府还测量了江户与虾夷地之间的航路,尤其着意于对千岛的经营,于1799年勘察和开辟了通往择捉的航线。择捉岛是鱼类的宝库,经采用内地先进的捕鱼工具后,产量迅速增加。1803年,鳟鱼鲑鱼的产量达一万八千石,其中近半数运往内地。鱼粉是优质肥料,施于内地水田,可使稻米较前成倍增产。这样,自择捉运出海产品,又将大批日用品运入择捉,使当地居民生活得到改善,人口不断增加,三年间即由七百余人增至一千二百人,幕府获利也达一万两。
    1800年,著名地理学家伊能忠敬受命测量虾夷地,随后便开始了对日本全国的测量。次年,幕府官吏富山元十郎及深山宇平太前往得抚岛,在登陆的乌海渡地方竖立了写有“天长地久大日本属岛”的牌柱,并会见了沙俄殖民者,宣布日本不与外国进行贸易,并劝令其撒离该岛。沙俄殖民团的使命本是要通过当地居民同日本交易,并兼事狩猎和农业,实现粮食的自给,以达到长期占有该岛的目的,当然不会轻易离去。幕府便命令禁止择促岛上的阿伊努人前往得抚岛渔猎,以断绝岛上沙俄殖民者的粮食来源,终于迫使他们离开了得抚岛。
    此后,沙俄继续霸占着得抚以北诸岛。十九世纪中叶,当日本大门被打开,并相继与西方列强鉴订不平等条约时,1855年2月7日缔结的《日俄友好条约》,便规定以择捉岛和得抚岛之间为日俄两国边界,择捉岛属于日本,得抚岛及其以北的千岛群岛则属于俄国。然而,沙俄的野心并不仅止于此。它觊觎中国领土库页岛(28),企图把日本殖民势力从那里赶出去,以宗谷海峡(拉彼鲁兹海峡)为俄日两国边界。这样,日俄两国于1875年鉴订的《库页岛千岛交换条约》,便规定日本将所占库页岛南部“让与”俄国,而作为补偿,沙俄则将所占千岛群岛中最北部的占守岛至得抚岛的十八个岛屿让给日本,两国以堪察加半岛南端的洛帕特卡角和占守岛之间的海峡为界(29)。由此,整个千岛群岛遂重新成为日本领土的一部分。长期以来,日本人民展开了要求收复北方领土的斗争,日本政府并将2月7日定为“北方领土日”。回顾早期日俄关系史的这一侧面,对于了解日本人民今天正持续展开的这场斗争同样不无裨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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