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九边图说》镇远关左上方,即北边墙外注:“自此东北界皆女直等属夷住牧”。谢本、修本《九边图》右下方,即东边墙外注:“自此东北皆女直等属夷住牧”。这可能是出于刊刻的需要,因为北边墙已临版沿。历博《九边图》镇北关左上方,即北边墙外旁注:“自此东北皆女直等蛮夷驻牧巢穴”。辽博《九边图》镇北关左上方,即北边墙外亦旁注:“自此东北皆女直等蛮夷驻牧巢穴”。可见两个版本对《九边图说》进行了改动。尤其增添了不少内容。由东至西,历博《九边图》图记又有如下几条。“小王子部落驻牧”。“辽东边外酋首小王子驻牧巢穴”。“小王子部落驻牧”。由东至西,辽博《九边图》图记又有如下几条。“小王子部落驻牧”。“小王子部落驻牧”。“辽东边外酋首小王子驻牧巢穴”。“小王子部落驻牧”。 (十二)《九边图说》辽河上方绘双重方框,上注:“此辽阳旧城。今三岔河地也,亦朵颜三卫夷人住牧。”并绘制三岔河道,但未标出河名。谢本《九边图》在辽河上方绘方框,上注:“此辽阳旧城。今亦三卫住牧。”并另绘一方框,内注“三岔河”。修本《九边图》辽河上方绘方框,内注“开平卫”,上注:“此辽阳旧城。今亦三卫住牧。”也在方框内注“三岔河”。历博《九边图》辽河上方虽绘双重方框,但内注:“住牧”。方框上方注:“此辽阳旧城,今三岔河地也,亦朵颜三卫夷人驻牧巢穴。”左侧再注三条“小王子部落驻牧”。并在辽东、蓟州之间注:“辽东镇边西界、蓟州镇边东界”。辽博《九边图》辽河上方绘双重方框,内无注文。其他与历博本《九边图》一致。 (十三)《九边图说》在蓟州镇建昌营右上方注:“小王子打来孙登住牧蓟边外。”在小喜峰口的左上方,注:“此大宁都司旧城。今朵甘、泰宁、福余三卫住牧。”在永宁城左上方注:“自此北去有兀良罕部,原系小王子,比部因隙叛去,至今相攻。”谢本、修本《九边图》在建昌营的左上方绘双重方框,旁注“此大宁都司旧城,今朵颜三卫夷人住牧。”谢本《九边图》绘有永宁城,修本《九边图》未绘永宁城。在白崖谷上方注:“自此北去有兀良罕一部,原系小王子,比部因隙叛去,至今相攻。”历博、辽博《九边图》东边注文两条:“小王子部落驻牧”。边墙以北注文又有七条“都都影克部落驻牧”。明实录中未载此一部落。自东向西数条注文。“此大宁都司旧城,朵颜、泰宁、福余三卫驻牧。”“自此北去有兀良罕一部,原系小王子,比去因隙叛去,至相杀。”“蓟镇边外进贡,三卫酋首都都影克驻牧巢穴。” (十四)《九边图说》宣府镇大白羊堡上方注称:“此一带有北虏冈留、罕哈、尔填三部住牧,兵共约六万,与朵颜诸夷为邻。冈留部下为虏大营者三大酋,猛可不即领之,尔填部下为大营者一大酋,可都留领之,入寇无常。”旁又有红色方框注:“把都儿住宣府东北边外。”谢本、修本《九边图》在大白羊堡右上方注称:“此一带有北虏冈留、罕哈、尔填三部住牧,兵共约六万,与朵颜诸夷为邻。冈留部下为虏大营者三大酋,猛可不即领之,尔填部下为大营者一大酋,可都留领之,入寇无常。”历博、辽博《九边图》宣府镇边墙外东半部,修本《九边图》注三处“把都儿部落驻牧”。西半部注四处“黄台吉驻牧巢穴”,一处“宣府酋首黄台吉驻牧巢穴”。由东至西又有数处注文。“宣府独石接界蓟镇边外,酋首把都儿驻牧巢穴。”“此一带有北虏岗晋、罕哈、尔填三部住牧,兵共约六万,与朵颜岗(阙文)。”“大酋猛可不即领之,尔嗔部下为大营者一大酋可都留领之,入寇无常。”“宣府镇便西界、大同镇边东界。” (十五)《九边图说》大同镇由东向西,依次有注文数条。长胜堡西北注:“此一带有北虏哈喇嗔、哈连二部住牧。哈喇嗔部下为营者大酋也把荅罕奈领之,兵约三万。哈连部下为营者一大酋把喇台吉领之,兵约二万余,俱在宣府边外,入寇无常。”柳沟堡右上侧红色方框圈注:“共台吉摆胜等住宣两界边外”。大同左卫上方红色方框圈注:“贼近宣大边”。谢本、修本《九边图》长胜堡左上方注称:“此一带有北虏哈喇嗔、哈连二部住牧。哈喇嗔部下为营者大酋也把荅罕奈领之,兵约三万。哈连部下为营者一大酋把喇台吉领之,兵约二万余,俱在宣大边外,入寇无常。”修本《九边图》柳沟堡右上侧红色方框圈注:“共台吉摆胜等住宣大边外,入寇无常。”大同左卫上方红色方框圈注:“贼近宣大边”。在大边外,注:“此大同大边,今废。”历博、辽博《九边图》大同镇图记由东至西依次为:“黄台吉驻牧巢穴”、“俺荅驻牧巢穴”、“此一带有北虏哈喇嗔、哈连二部住牧。哈喇嗔部下为营者大酋把荅罕奈领之,兵约三万。哈连部下为营者一大酋把喇台吉领之,兵约二万余,俱在宣、大边外,入寇无常。”“大同酋首奄荅驻牧巢穴”、“俺荅驻牧巢穴”、“大同镇边西界、偏头关边东界。” (十六)《九边图说》山西镇偏头关以东边墙外注:“俺荅部落住大同边、山西边外。”谢本、修本《九边图》无图记。历博、辽博《九边图》记两条“俺荅驻牧巢穴”。 总之,从绘制方法来看,各版本《九边图》皆继承《九边图说》形象绘法,山川、道路、水道、镇卫、关楼、营堡、墩台、驿站图例大同小异,皆体现了直观、实用的特点与目的。较大的不同是历博、辽博《九边图》改长卷式为屏风式,从而导致海湾、山形有所变化。 从图例来看,谢本《九边图》基本继承《九边图说》,有所改动。而修本、兵本《九边图》基本继承谢本《九边图》。历博、辽博《九边图》虽自成系统,不过可以看出在改绘《九边图说》的基础上,也参照了谢本《九边图》。 从图记内容上来看,谢本《九边图》基本继承《九边图说》,改动极少。修本《九边图》在谢本的基础上,有所增补。历博、辽博《九边图》结合时代情况,增补了不少图记。 但总体来看,《九边图说》与各版本《九边图》都只是一种军事示意图,便于从宏观上了解九边的大体情形,并非九边设施的完全精确化绘制,并非达到作战地图所要求的准确性。许论对《九边图说》的定位便在于:“然披图可以略见边方之形胜。”⑩形象绘法也是明后期地图绘制的主流绘法。这与以往研究所揭示出的历史面相有所不同。 中外学者对中国古代地图的研究,基本立足于现代制图学科学、定量的标准,构建了一条从东汉张衡“准望”--西晋裴秀“制图六体”、唐代贾耽《华夷图》--宋代《禹迹图》--元代朱思本《舆地图》、明代罗洪先《广舆图》“计里画方”与图例绘法的线性发展脉络。在这种研究中,虽然法国汉学家沙畹(Edouard Chavannes)与日本学者小川琢治在上世纪初开创先河,王庸完整勾勒了这一脉络,构建了自己的解释体系,不过最具理论性的阐述仍属李约瑟的《中国科学技求史》。(11)但这一研究体系却由于单纯地建立在现代制图学科学、定量标准之上,并不符合中国古代地图绘制的传统。余定国指出中国古代地图绘制除科学传统外,还有美学、宗教、政治等功能。(12)其中宗教功能在中国古代地图中的作用远不如古代西方突出,而美学、政治等人文传统则一直占据主流地位。从地图绘制方法来讲,采用形象绘法;从绘制目的来讲,强调直观、实用,以便满足没有经过专业地图学知识训练的军事、行政官员使用。明代地图绘制的主流仍处于人文传统之中,《九边图说》所采取的形象绘法仍是明后期地方绘制,尤其官方地图绘制的主流绘法。大量图记的使用也印证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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