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博上的历史学者与公共历史传播:内容、路径和效果(4)
四、结论 综合起来观察,微博上的广义范围“公共历史”传播,大体分为三大类,一类是利用历史段子营销账户(不一定谋利),一类是历史爱好者的创作,或为普及或为“借古讽今”,一类是真正的历史学学术见解(无论水平高低)。大体来说,历史爱好者的创作段子,更为吸引人,也传播得更广。其中少部分创作者的微博,甚至得以结集出版。如@张发财创作的《一个都不正经》,就是这样的代表性作品。冉云飞在序里面说:“每天只要读他微博,读者们便急不可耐地等着看他今天能拿出什么雷人的历史笑料来……发财同学这部利用web2.0工具--微博所写出来的历史八卦,自然会落得个中国第一部微博八卦历史的美名。”[12]该书销量甚大,可以说是微博“公共历史”传播的重要代表性作品。 而身在日本的@蒋丰所创作的“万条微博话日本”“万条微博话民国”有很大的影响。目前已刊载的大部分条目都涉及了历史问题,是很好的公共历史传播微博。虽然单条的转发和评论数量也不是很高,但基本上超过@于赓哲“每日医疗社会史”的单条转发数量。再如@高会民长期关注现代史,虽无原创,但经常会精心选择材料,编写为长微博,比如一条关于民国时期纳妾的长微博,图文并茂。[13]10月22日12:28发布,到23日15:00转发549次,评论95条,可以说是较好的“公共历史”传播作品。不过类似这样制作较为精心的“公共历史”创造,数量还是相对较少。 在微博上“公共历史”乃至“公共史学”的读者,多数仍以男性为主。前面采用“知微”和“孔明社交管理”分析过的若干条微博,“重阳忆家史”的男性读者为84%,“镇国之宝”的男性读者为74%,“拒绝举手”的男性读者为81%,“学术口头表达”的男性读者略少。但是也达到了58%,“历史论文写作方式”的男性读者为81.1%,“侯仁之先生逝世”的男性读者为62%。以笔者对100余条属于“公共历史”或“史学”微博的阅读分析体会,男性读者数量大大超过女性读者数量。 另外,微博上“公共历史”传播,基本是与传统中学历史教科书的“斗争”。由于大多数微博阅读者,历史学知识获取来源大多是中学教科书,对史实了解和判断均以中学教科书为圭臬。所以微博“公共历史”传播,经常是与大众平日所拥有的“史学底色”进行斗争,对我们原来加以盖棺论定的人物和事件加以重新判断,比如草根账户@历史断片曾转发关于杜月笙的一条微博: 【中国红十字会:还是干过很多好事的】设立了很多医院,宁波时疫医院、仁济医院、救助伤病者无数!又设立上海虹口平民时疫医院,穷人和重病住院,医治手术医药住院费用一概全免!他们还投身教育,创办很多学校,向学校捐款……哦!对不起!这说的是1931年,当时红十字会副会长,名叫杜月笙。转[14] 下面的评论当中@独俏逍遥就说:“印象里杜月笙不是一个流氓地痞帮会头目吗?还做过这么多好事?看来不能听片面宣传啊?”可见一斑。 大部分关于历史的微博传播都是与现实问题有所关联,纯粹的学术问题很难在微博上得到讨论及普及。少部分历史学者那些非常高妙精彩的微博,则反应寥寥。《东方早报·上海书评》针对该报发表的高山杉批评李醒民的书评,广泛搜罗了微博反映,[15]特意提到了@雲中上師的评论:“我正在琢磨‘近代史是中古史的平底鞋’这句话拉丁文该怎么说”。编辑很在意@雲中上師的反应:“上师对自己的治学领域中国史念兹在兹,吐槽都不忘捎带两句……”但这条微博10月1日6:11发表,只有6个转发,0条评论。说明很多人虽然读了,但是并没有加入讨论的兴趣,传播并不广泛。由于微博的转发特点,在第一时间没有得到转发,也就不会再次得到转发和评论了。再如前述@于赓哲的“每日医疗社会史”,具有很高学术水准,是真正有益的“史学”传播,但是读者不多(与专业学术平台相比已经是广大很多,但与微博上的浩瀚数量读者来比较则又似少),笔者翻阅了这391条微博,转发最高不超过30条,多数在10条以下,大部分微博没有得到评论。这说明,微博读者的历史学基本素养,仍有极大的待提升空间。如果能有更多的非职业历史学者关注到@于赓哲这些医学社会史微博,则对微博的整体历史学素养提高会起到更大的作用。作为“百家讲坛”的主讲者,凡是较多保持了历史学人特色,更偏重于学术风格的,都粉丝数量较少。反而是@易中天、@袁腾飞等类型的公共史学传播者有更多的粉丝。当然他们的粉丝人群,更多来自电视观众,而非在微博上成长起来的读者群体。 从微博上的观察来看,“公共历史”主要传播者,均非职业历史学者。大体看来,职业历史学者和社会大众之间出现了断裂。在微博上的历史学者看起来似乎有些自娱自乐,很少传播较为可靠的“公共历史”知识。这对历史学者提出了一个考验,即怎样才能把精深的研究应用于大众传播?把优秀史学家研究成果面向大众普及开来,还缺乏一个管道。如果从微博上史学传播情况来管中窥豹,笔者以为,一个较为合适的方式是在史学家和历史爱好者之间形成一个体制化桥梁,这个体制化桥梁,就是很多学者正在提倡建立的“公共史学”。而建立“公共史学专业硕士”的培养体制,是公共史学得以成立的象征,史学家可以借此为自身和社会大众之间创造一个顺畅交流的转换渠道。 注释: ①陈新:《“公众史学”的理论基础与学科框架》,《学术月刊》2012年第3期。关于“公共史学”或者“公众史学”的研究,可参阅《天津社会科学》2013年第3期,由王希、陈新、孟钟捷撰写的一组文章,各文注释均介绍了相关的论著情况。关于公共史学的起源和发展,可参考王希:《谁拥有历史--美国公共史学的起源、发展与挑战》,《历史研究》2010年第3期。 ②分类未必完全合适,有些是勉强为之,但是大体上有这样的界限存在。 ③新浪检索昵称,最多提供1000条数据。本次检索设定了“历史”、“考古”两个词汇,均提供了1000条数据。昵称中带有“考古”字样的,截止到2013年10月20日,均无超过10万粉丝的账户。如无特殊说明,本文所列数据均为2013年10月20日检索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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