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学是指以敦煌遗书、敦煌石窟艺术、敦煌学理论为主,兼及敦煌史地为研究对象的一门学科,是研究、发掘、整理和保护中国敦煌地区文物、文献的综合性学科。 西夏学是利用过去的历史资料、近代出土的西夏文和其他文字文献以及文物资料,研究西夏历史、社会和文化的学科。除西夏时期外,还上及西夏建国前主体民族党项族的历史,下至西夏灭亡后西夏后裔的历史。 敦煌学和西夏学都是新兴学科,两学科的建立都与近代大量文献的发现有直接关系,学科的建立和发展都推动了相应王朝历史、文化的研究。敦煌学和西夏学文献的发现都在20世纪初,但敦煌学起步较早,西夏学较为滞后。两个学科关系密切,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属于交叉学科。 一 敦煌学中包含有部分西夏学的内容 (一)敦煌莫高窟、安西榆林窟中有大量西夏洞窟 敦煌学中的一项重要内容是敦煌及其附近的大量石窟群。西夏统治敦煌近两个世纪,皇室笃信佛教并在民众中大力推行。然而敦煌石窟群中究竟有多少西夏洞窟,过去并无文献记载,也缺乏系统的科学考察。 1964年由中国科学院民族研究所和敦煌文物研究所共同组成敦煌石窟西夏调查研究小组,对敦煌莫高窟、安西榆林窟的西夏洞窟进行系统考察,由常书鸿所长、王静如教授主持,北京大学宿白教授担任顾问,李承仙任秘书长,民族所史金波、白滨,敦煌文物研究所万庚育、刘玉权、李贞伯,甘肃省博物馆的陈炳应参加。经过3个月的实地考察,对敦煌莫高窟、安西榆林窟相关洞窟从文字题记到艺术风格进行科学记录和研究,最后将原来认为莫高窟、榆林窟只有几个西夏洞窟改定为八十多个西夏洞窟,大大改变了对两窟群洞窟布局的认识。这次的调查结果分别发表于20世纪70-80年代[1-2]。此后一些专家对东千佛洞、文殊山万佛洞等石窟进行考察,又发现了一些西夏时期的洞窟[3-4]。河西地区总共约有近百座西夏洞窟。 西夏洞窟在敦煌莫高窟中占有很大比重。《敦煌莫高窟内容总录》附录《关于敦煌莫高窟内容总录》中,计开凿和重修的西夏洞窟约占莫高窟全部近492个有壁画、塑像洞窟的六分之一[5]。在管辖敦煌莫高窟的王朝中,西夏属于开凿和重修洞窟较多的一代。 敦煌石窟自前秦以后至元代历经11个历史时代约一千年,西夏王朝占据敦煌约190年,西夏洞窟在敦煌莫高窟中占据一个历史时代①。西夏洞窟的认定和分期是以洞窟题记结合洞窟壁画、塑像的艺术特点并与宋、回鹘以及元代洞窟比较为依据的。西夏洞窟可分为早、中、晚三期。对于西夏洞窟的数量以及对一些洞窟是否属于西夏,学术界尚有不同见解[6-8]。 莫高窟和和榆林窟有近百处西夏文题记。莫高窟有题记45处,分布于21个洞窟。其中第65窟题记称此为“圣宫”,第285窟称为“山寺庙”。榆林窟有题记47处,分布于16个洞窟。其中第12窟有“游世界(朝廷)圣宫者”,第25窟有大面积发愿文,第29窟有众多的供养人榜题,其中有“沙州监军”、“瓜州监军”等职官名称。两窟群共发现有纪年的西夏文题记10条,其中有年代可考的5条,最早的是西夏大安十一年(1085),最晚的是正德二年(1128)。两窟群还有西夏时期具有年款的汉文题记8处,其中莫高窟6处,榆林窟2处,最早的是西夏天赐礼盛国庆二年(1070),最晚的是光定九年(1219)。这些题记内容多是巡礼题款、发愿文和供养人榜题[2]。 西夏洞窟在敦煌莫高窟、安西榆林窟中有自己的特点。敦煌洞窟自开凿后历经数百年,至唐代达到艺术顶峰,宋代已走向下坡路。至西夏时期虽未能恢复昔日辉煌,但在一些洞窟中却不乏精彩的艺术显现,特别是在莫高窟、榆林窟中引入藏传佛教内容,甚至将传统的汉传佛教与藏传佛教融为一体,形成新的艺术风格,在一定程度上挽回了敦煌石窟艺术下滑的颓势,使西夏时期的石窟艺术达到新的境地。 (二)敦煌一带出土有不少西夏文文献 在敦煌一带的文化遗存,除石窟艺术外,还在当地出土了一定数量的文献、文物。早在1958年在敦煌石窟对面的土塔中就出土了多部西夏文佛经,其中有两种出图本《妙法莲华经观世音菩萨普门品》和《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等[9-11]。 1988年至1995年敦煌研究院在莫高窟北区陆续进行系统发掘,发现了很多重要文物、文献。从出土的文物和文献看,莫高窟北区主要是敦煌僧人的居住、坐禅的场所。在发现的文献中,有多种西夏文文献,涉及北区27个洞窟。尽管这些文献多为残片,但包含了不少重要世俗和佛教典籍,其中有不少是国内仅存,有的是海内孤本,具有重要学术价值和文物价值[12-13]。其中有类似中原地区汉文《千字文》的西夏文字书《碎金》,有蒙书类西夏文字书《三才杂字》,有西夏文、汉文对照的词语集《番汉合时掌中珠》。这些文献都发现在敦煌僧人居住的生活区。可以推想,西夏时期敦煌地区居民,包括当地僧人借助这些通俗的启蒙著作学习西夏文和汉文,以便识读经文或其他读物。此外还有社会常用的西夏文文书残页,如按日期记录的记账薄、军队中所用物品的账目之类。 莫高窟北区出土的西夏文文献绝大部分是佛经。其中有《金光明最胜王经》封面、《大方广佛华严经》卷第二封面、刻本《种咒王阴大孔雀明王经》、《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以及佛经诵读功效文等。第159窟还出土刻本佛经《龙树菩萨为禅陀迦王说法要偈》残页,经末有一长方形压捺印记,有汉文两行: 僧录广福大师管主八施大藏经于 沙州文殊舍利塔寺永远流通供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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