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阶段(7月9日--8月15日)最后完成对日本的全面封锁。第20航空队共出动飞机474架次,在下关海峡、本州港口、九州港口和朝鲜的釜山、马山、元山、兴南、清津等布雷3,746枚。(13) 美第20航空队对日本的布雷历时4个半月,共出动B-29轰炸机1,528架次,投放水雷12,135枚,以损失飞机1%(15架)和飞行员0.7%的微小代价,取得了击沉击伤日本船舶670艘计1,399,156总吨的巨大战果。(14) 日本在1941年12月8日发动太平洋战争时,拥有船舶646万总吨,加上战争中新造的337万总吨,缴获和从外国购买,租用的26万总吨,合计1009万总吨。(15)战争中,日本损失船舶843万总吨。至1945年8月15日,日本仅留下破船舶近160万总吨,(16)其中50万总吨船舶已无法开动,能开动的又大部被封锁在本土的港口之内。(17)由此可见,美国破坏日本海上交通给了日本以沉重的打击(参阅附表)。 一、海运萎缩加重了经济危机,而经济危机反过来又加剧了海运的进一步萎缩,如此恶性循环,使战时经济陷于不可救药的地步,加速了日本的溃灭。日本在发动太平洋战争时征用约60%的船舶(390万总吨)(18)用以保障其陆、海军作战。 按照协议规定,军方在绪战告一段落后,即解除部分征用,使民用船舶由开战时的243万总吨(19)提高到维持国力的最低需要量300万总吨,(20)但陆、海军根据各自需要未能执行协议规定。至1942年底,被击沉船舶已超过新建船舶,日本船舶从此逐年锐减,这就给日本经济带来了日益严重的影响。以日本的煤炭、铁矿石、铝钒土、橡胶、大米和食盐等16种重要物资的进口量为例,1941年,2000万吨;1942年,1940万吨;1943年,1641万吨;1944年,1013万吨;1945年,274万吨。(21)日本经济就在进口物资的急剧下降中彻底崩溃。如主食大米,战前日本每年进口200万吨,占其需要量(1000万吨)的20%。(22)战争时期,大批化肥厂转产炸药,稻米因肥料、劳力不足和气候等原因大幅度减产,进口大米无船运回,至1944年仅运回大米7万5千吨。(23)由于农业危机和粮食危机,连广大人民赖以生存的口粮都难以为继。1941年4月,日本在东京、大阪、名古屋、京都、神户和横滨六大城市实行口粮配给制,成人的日配给量仅0.66市斤(重劳动0.78市斤,持重劳动1.14市斤)。至1942年3月,日本全面推行这种口粮配给制,民不聊生,怨声载道。战后, 日本军方在总结太平洋战争的教训时指出,海运的萎缩直接导致国力丧失,是战败的一大原因。 二、海运遭到破坏不但给经济带来了严重后果,而且还招致作战的失利和失败。海运是后勤保障的中心环节,在美军的连续袭击下,从日本运往战区的装备物资大量沉入海底。1943年占17%,1944年上升到30%,1945年高达50%,损失十分惨重。(24)日守岛部队之所以无一不以失败而告终,其主要原因就是海运被切,补给不继,粮尽弹绝,无法战斗。新几内亚战场,日军饿殍遍野,甚至出现了骇人听闻的“人吃人”现象。油料短缺更给日军带来了无穷灾难。陆军每台汽车的汽油月配合量由1942年的200加仑(约757公升)降为1945年的20加仑(约75.7公升),半数汽车改用木炭等代用燃料,前线部队则以牛、马、苦力输送物资。(25)海军油料不足,机动困难。在马利亚纳海战中,日第2舰队就在附近,因油料不足,无法参战;日航母特混编队为节约油料,不得不放弃北方迂回航线,取近道直接接近美国舰队,结果中伏击,一败涂地。航空兵亦因油料奇缺,培养飞行员以滑翔机代替教练机,实际飞行训练于1944年减为30小时,于1945年初减为15小时。航空汽油由92辛烷值降为87辛烷值,甚至更差,掺入大量酒精。飞行员很少飞行训练,飞机不作正规试飞,燃料质量低劣,飞行事故高达40%。(26)日本特攻队员驾驶的自杀飞机,只装单程燃料,有去无回。日本投降时,仅库存重油16万2千立米,航空汽油10 万立米,以及部分其他油料,合计37万2千立米,只能维持27天战争, 难怪前大本营海军参谋富永谦吾海军中校(1955年至1972年任防卫厅研修所战史编纂官)在谈太平洋战争的教训时指出:“如果美国在战争初期即将潜艇的攻击重点放在油船上,日本可能提前一年投降。”(27) 综观太平洋战争,美国始终把庞大的日本海上运输力量作为重要的打击目标。这是美国彻底摧毁日本战时经济和日军作战能力的最有效的战略手段。日本在这场海上运输线的护卫战中束手无策,决不是偶然的,有其深刻的历史原因。 首先,大规模长期战争实质上是交战双方经济实力的较量。日本是在中国战场穷途末路的情况下挑起太平洋战争的,打中国尚“国用不足”,(28)同时与中、美、英等国打旷日持久的大仗,大大超过了日本国力的极限。对辽阔海域实施长期护航必须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这是日本绝对做不到的。 其次,“进攻是最好的防御”。(28)日军在这一传统思想指导下重进攻轻防御,单纯以进攻扩大空间,从而获得后方安全。结果,美国潜艇和航空兵如入无人之境,轻而易举地击沉了大量日本船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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