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陆封锁”与拿破仑进攻俄国(3)
三、攻俄制英--确保大陆封锁体系 继1806年的柏林敕令之后,1807年拿破仑颁布了两个米兰敕令;1810年又颁布特里亚农敕令和枫丹白露敕令,以此不断强化大陆封锁政策。如前所述,这给了英国对外贸易一定的打击,但是大陆各国的经济也深受其害。商品奇缺、价格腾贵,是令人注目的标志。1810年年中,法国内政部长给拿破仑的一份报告披露:近五年来咖啡的价格上涨了4倍,糖上涨5倍,靛兰和胡椒上涨3倍,可可上涨9倍,棉花上涨3倍……(13)。这些欧洲大陆以外的“泊来品”被封锁, 直接影响到大陆各国人民的生活和情绪。人们对这些商品的缺乏和价格高昂普遍不满和抱怨。棉花、靛兰及其他各种染料、香料短缺则影响到大陆各国的有关工业生产。棉织业不再能得到殖民地运来的棉花;皮革业也因得不到南美洲的生皮而受损;当时以甘蔗为唯一原料的制糖业简直就陷入了绝境。然而,最受封锁危害的要算大陆沿海一些商业繁荣的国家和城市了。严厉的封锁使一些国家的海上贸易骤然衰落,严重影响了国家的经济活动。意大利逐步丧失了自己的支付和购买能力。商业化的荷兰陷于完全贫困的境地。华沙大公国因中断了经由但泽销售自己产品的贸易而濒临经济破产。纯商业性的汉撒各城市更是日趋衰败。 封锁如此严重地违背了大陆居民利益,违背依附于拿破仑的国家的利益,因此激起他们的不满与对抗是必然的。在法国军队的刺刀和封锁禁令高压下,他们悄然对抗封锁的手段是对走私贸易的宽容及对封锁禁令的敷衍。 在整个大陆封锁期间,英国除了海上的反封锁措施以外,还以走私贸易(包括伪装的中立国贸易)作为破坏封锁的有力手段。在这一点上,大陆消费者的利益和英国的利益是一致的。为了得到殖民地产品和英国的工业品,不少国家和地方当局默许或宽容这种破坏封锁的走私贸易,以至其规模日趋扩大。在拿不勒斯边境,在比利牛斯半岛的漫长海岸线上,在北海、波罗的海各港口,走私活动都广泛、活跃地进行着。例如北海的赫尔果兰岛,原来每年除英国战舰外,只有少许替卫戍部队运送给养的船只驶来。随着走私贸易活跃进行,到1811年时,该岛设立了近50个商站,常住3000人;每年经该岛运往大陆(通过荷兰)的商品总值达180百万法郎(19),连法国的商人也秘密到此购买工厂所需的原料和消费者所需的殖民地产品。拿不勒斯边境的走私贸易甚至得到该王国战舰的悄悄帮助。因为这儿流行着这样的观念:“走私活动将防止国家的经济崩溃”(20)。 面对日益猖獗的走私活动,拿破仑的愤怒与日俱增,采取愈来愈严厉的海关措施。他下令没收并焚毁一切走私商品,对走私者实行军事审判,甚至不经审判就枪决。他一而再再而三地严厉申斥、威胁各地的王公、大臣、将军们,严令他们执行封锁令,否则就黜免他们,直至用法国军队占领该地。但是看来,最可靠,最有效的办法还是军事占领,用法兰西帝国的海关取而代之。 1807年11月30日,拿破仑派遣朱诺将军统率军队占领了里斯本。因为“当荷兰·来因邦联各邦、陛下(指西班牙国王查理四世)、俄国皇帝和我联合一致试图把英国赶出大陆时,葡萄牙这个受英国雇佣了十六年的国家却作了一番表演,……现在是波尔图和里斯本对它关闭的时刻了”(21)。 1808年3月,拿破仑决定占领西班牙。因为尽管从1807年2月17日起,西班牙就宣布参加大陆封锁,但为了本国广大畜牧业者的利益,西班牙政府对违背官方禁令向英国出售羊毛的事往往听之任之。拿破仑认为:“在我没有使全欧洲运转起来以前,我将不可能同英国获得持久的‘和平’。所以我决定让一位法国亲王出任西班牙国王”(22)。 1809年5月17日,因为教皇拒不接受禁止进口英国商品, 拿破仑宣布罗马城和教皇的一切领地并入法兰西帝国,从而完全控制了亚得里亚海岸。 尽管荷兰是法国的附属国,并且拿破仑“把一位属于自己血统的亲王放在荷兰王位上”,希望以此“协调两国利益,在一个共同的政策中联合起来共同对付英国”(23)。但是拿破仑却不能不认为,他的兄弟路易·波拿巴一登上王位“就忘了自己是一个法国人”,而“努力使自己相信自己是一个‘荷兰人’”(24)。拿破仑严厉谴责他“利用我在大陆上的暂时困难,允许荷、英之间恢复关系,并违背封锁的各项规定--唯一可以用来损害英国的有效手段”(25)。1810年7月9日荷兰被并入法兰西帝国。 为保证大陆封锁切实有效地实施,同年底,拿破仑又合并了汉撒各城市、贝格大公国、威斯特伐里亚、阿伦贝格公国及奥尔登堡公国。对瑞士的伐累、特辛州实行军事占领…… 终于,法国军队的刺刀几乎建成了一道完整的封锁围屏,大陆封锁大大强化了;并且似乎在这场艰苦的经济战中,赢得胜利的时刻就要到来。人们向拿破仑报告:伦敦交易所一片惊慌,仓库里堆满了无处销售的商品,英国的纺织品跌价40%,工厂一批接一批地倒闭,国家的储备基金下降……(26)。总之,英国的情况已经十分糟糕。这些显然有些夸大,以便取悦拿破仑的报告,加之英国确因天灾及封锁带来的实际困难,使拿破仑认为,他终于给了英国以致命的一击。拿破仑确信,再有“两年不断的努力……英国就将被迫签定一项符合于各国商业利益的和约”(27)。 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俄国的所作所为在这道围屏上打开了一个大缺口。英国商品象潮水般由此涌入欧洲大陆,并最终完全冲毁了这道屏障。 和其他欧洲各国一样,封锁对俄国来说也是一付沉重的枷锁。十八世纪下半叶到十九世纪初的“俄国已经是太欧洲化的国家,没有钱是不行的”,而它又“只能通过海上贸易,把自己的原料产品输往当时的主要市场--英国,才能获得金钱”(28)。大陆封锁正是使俄国丧失了这个主要市场,从而损害了俄国贵族地主、大商人的利益,也给俄国财政带来严重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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