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会瓦解是以市场的扩大为基础的,而行会的瓦解也加速了市场的扩大。在十四、五世纪,由于生产技术的提高和市场对商品需要量的增加,工商业的发展已成为历史的趋势,原来行会对匠师所限定的生产已不能满足市场的需要,破除行会已是大势所趋。因此,出现了帮工与行东之间的斗争和行会成员间的分化。这种斗争和分化的结果,使当时的生产方式发生了质的变化,产生了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从时间来看,行会的瓦解和“资本主义时代”的开始都是在十六世纪,而十六世纪又正是世界市场产生的时候。因此,行会的瓦解在客观上是受到了市场扩大的冲击,而行会瓦解后产生了资本主义的原因也是以市场为条件的。如马克思说:“以前那种封建的或行会的工业经营方式已经不能满足随着新市场的出现而增加的需求了,工场手工业代替了这种经营方式。”(18) 总之,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本身也是一种商品生产,它必须有市场为它的产生准备前提条件。就是说,资本主义产生的前提不仅有一部分人掌握着相当数量的货币和没有生产资料靠出卖劳动力来维持生活的“自由劳动者”,还要加上能保证商品生产得以进行的、不受限制的广阔市场。从资本主义历史的发展进程来考察,没有市场条件的成熟,上述两个前提的形成也是相当困难的。但从国内的一些论著来看,对前二者都较重视,而对市场却论及甚少。因此,笔者认为,这三者对于资本主义的产生是缺一不可的,应同样引起我们足够的重视。 (二)资本原始积累与市场资本主义萌芽以后,单单靠小生产者的分化来发展资本主义会是一个十分缓慢的过程,远不能适应十五世纪末随着地理大发现所出现的新的世界市场的需要。只有加速生产者与生产资料的分离,才能促进封建制生产方式向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转变的历史过程。因此,西欧新兴资产阶级从十五世纪末起,开始了作为资本主义生产基础的资本原始积累进程。 十五世纪末,哥伦布等人所发现的新航路揭开了西欧资本原始积累的序幕。这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地理大发现,对欧洲经济发展发生了重大影响,它首先引起了西欧商业活动范围的骤然扩大和商品种类的急剧增加,出现了世界市场;其次使欧洲市场中心转移到西欧大西洋沿岸,与世界市场相联结,这一变化有力地促进了这一地区的资本主义发展,在这种背景下,以剥夺小生产者土地为主的资本原始积累开始了。而处在欧洲市场中心的英国,其形式必然表现得最为典型。因此,可以认为,资本原始积累能否充分展开取决于那一地区市场条件的优劣。 由于上述市场变化,使地处大西洋沿岸的英国、佛兰德等地区的毛纺织业得到了迅速发展,养羊业被视为一本万利的事业。因此,从十五世纪末在英国开始了大规模的圈地运动。“随着被强迫夺去土地的人民阶层的扩大,英国国内市场也扩大了,因为过去的农产品生产者变成了消费者”。(19)总之,圈地运动所造成的结果是为英国资本主义的发展积累了资本,提供了大量劳动力(即劳动力市场)和造成了国内市场。市场与资本原始积累过程是相辅相成的。市场推动了资本的原始积累;而资本的原始积累也促进着市场的不断扩大,并造成了资本主义国内市场。在这种相互作用下,资本主义就从童年不断成长壮大起来,经过了手工工场阶段而建立了机器大生产。因此说,国内市场是资本主义确立和发展成熟的必要基础。此外,资本主义产生前提之一的自由劳动力问题,实际上也是一个有否劳动力市场问题。 (三)世界市场与殖民地的开拓资本主义发展所依赖的市场有一个从小到大的发展过程。在资本主义各级市场的发展中,世界市场尤为重要。 国际贸易虽然产生于奴隶社会,但真正具有世界意义的国际贸易是在资本主义时代。所以,世界贸易是伴随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出现的产物,它是世界市场形成的前提。为什么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必然需要世界市场呢?列宁认为“其所以需要国外市场,是因为与一切受公社、世袭领地、部落、地域或国家的范围所限制的旧的生产方式相反,资本主义生产具有无限扩大的趋向。同时,在一切旧的经济制度下,每次生产更新的形式和规模都和从前一样,而在资本主义制度下,同一形式的更新则不可能,无限扩大和永远前进成为生产的规律”。(20)随着地理大发现而发展起来的世界贸易,结束了新旧大陆间的相互隔绝、各自独立发展的局面,把世界连成一个统一的整体,由此扩大了商业活动的范围,并逐步形成了世界市场。马克思说:“世界贸易和世界市场在十六世纪揭开了资本的近代生活史。”(21) 从近代历史看,世界市场是以殖民地为主要组成部分的,殖民地的不断扩大则意味着世界市场的扩大。所以,西方列强从地理大发现开始,在数百年中,始终不懈地用剑与火向外开拓殖民地。在各殖民列强中,受益于殖民地最大的首推英国。英国为什么要竭力开拓殖民地呢?其原因是“英国日益发展的工业,需要不受外国竞争威胁的销售市场。”(22)故而在政府的支持下,英国成了“日不落帝国”,其国内经济在此时也得到了飞速发展。英国对外贸易总额1697年是350万镑,到1770年增加到1,420万镑。 在此还应指出,世界市场是促进英国工业革命的一个重要动因。因为,凡是产生一个新生产方式的前提因素,必然也是这个生产方式存在和发展的基础与推动力。市场对资本主义发展当然也不会例外。从十八世纪中叶英国的状况来看,当时“以手工技术和分工为基础的英国工场手工业,已经发展到了极限,要进一步满足日益扩大的国内外市场的需求是不可能的了”。(23)所以,在市场等因素的促进下,工业革命得以首先在英国展开。工业革命后,拥有世界市场的英国成了“世界工厂”。在十九世纪中叶,英国在世界工业总产值中占了30%,在世界贸易总额中占了21%。其国内“一半以上的工业产品要在国外市场上出售”。(24)因此,市场成了英国的生命线。在这时期,英国疯狂掠夺殖民地的原因也正在于此。 总之,世界市场是资本主义兴旺发达的最主要的条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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