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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中古法国市民与君权的关系(4)

http://www.newdu.com 2017-08-28 《杭州大学学报(哲社版 王渊明 参加讨论

其三,君权维护市民阶级对城市平民的政治统治。
    诚然,法国的城市市民阶级包括许多不同的阶层,既包括少数城市寡头,也包括商人、高利贷者、手工作坊师傅。各阶层之间,由于地位、利益的差异,也有矛盾和冲突,但市民阶级的各构成阶层之间,共同利益大于相互歧异,法国君权正是依靠这些人统治城市的。
    市民阶级不仅从生产过程中直接剥削城市平民,也往往利用城市政权,将国家税收负担转嫁到城市平民头上。政治上,市民阶级把持城市政权,压迫统治城市平民,市民阶级与城市平民的矛盾和斗争非常尖锐。在十四、十五世纪,法国大多数城市都爆发过激烈的平民斗争。平民反对国王征收繁重捐税,同时也反对市民阶级的剥削压迫。1382年2月25日,卢昂爆发平民起义,“来自纺织业的短工聚集在一起,打开监狱大门,抢劫持续了三天。那时,起义者也袭击了王室官吏(自然地)、富有市民、教士和犹太人”(26)。同年,巴黎的“铅锤党”起义,许多市民也同王室收税官吏一道受到平民群众的冲击。在此时其它城市的平民斗争中也有类似情况。后来,国王与市民联合镇压了这些起义。这也表明,市民阶级只有依靠一个强大的封建君权,才能保住自己的政治地位。
    但是,尚应看到,十六世纪之前,市民阶级是当时新的社会生产力的代表,是代表历史前进方向的一个阶级。君权保护市民阶级的利益,对促进法国封建社会的发展和繁荣,具有无可辩驳的历史进步作用。
    (三)
    君权与市民阶级有统一,也有矛盾,君权对市民有保护,也有掠夺。这主要由以下原因引起:
    首先,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之间既相适应又相矛盾是一条普遍规律。何况,法国君权是以封建领主阶级转变而来的封建地主阶级和市民阶级为基础的。这两个阶级之间,基本的方面是相互适应和共存,但也有矛盾冲突。封建的政治传统,农业的绝对支配地位,使封建贵族地主的政治地位和社会地位远高于市民,他们被划为更高于市民的等级。地主贵族的利益往往得到君权更大的关注和保护,有损于市民阶级的利益。因此,市民与君权难免发生一些矛盾。然而,君权与地主阶级也并非完全和谐一致,也有一些矛盾。
    其次,法国国王从卡佩王朝早期的一个封建领主发展演变到独断专行、集权专制的君主,是一个长期而复杂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一方面,对作为其附庸的领主们,国王要将其名义上的领主权(或称对领主们的宗主权)发展为实际上的领主权,更重要的一方面,还须将其领主权变为国家权力的君权。领主权,为封建领主制的传统和法规所明确,具有私权的特征。形成领主与附庸的关系,需经过一定的仪式,履行确定的权利和义务。这些权利和义务主要有:领主有保护附庸的义务,因此对附庸也有确定的权利:附庸必须对领主忠诚;附庸必须按规定率领一定数量的骑士随时应召为领主服军役,后来固定为每年四十天;附庸必须应召出席领主法庭陪审;附庸必须在下述情况下向领主提供经济援助:1、领主被俘需交赎金,2、领主长子授封为骑士,3、领主长女出嫁;附庸死后,其子继承采邑需交继承税,等等。附庸履行了自己的义务和效忠,领主不得剥夺附庸的采地,不得干涉附庸在采地内享有的政治、经济、司法、军事等方面的独立统治权。在领主制盛期,大多数附庸甚至连这些象征性的义务也不再履行,而全面行使着各种主权权力(27)。而作为国家权力的君权,是一种公权,它不容许在自己与臣民之间有任何居间权力的存在,只有它自己方能行使国家的主权权力。这与领主权是大不相同的。但是,中世纪法国君权毕竟是从一个领主的权力逐渐发展演变而来,在漫长的历史发展演变历程中,国王一方面要加强它的君主权力,另一方面又要充分实施它的领主权力,进而最终剥夺附庸的各种独立统治权,由领主权发展为君主权。中世纪法国国王权力的发展演变可用下图大致说明:
    法国君权发展演变道路的曲折性,决定了君权与市民之间矛盾存在的必然性。
    其一,处于这样一个扑朔迷离、充满矛盾的演变过程中,各位国王不可能同步向前。这一过程本身决定,君主既要在一定情况下利用领主制的政治传统,然而又必须在通常情况下放弃和破坏这种传统。在这种既破坏又利用的天平上,失却平衡、摇摆不定的现象在所难免。在大多数君主统治时期,发展的主流是加强君权,离弃领主制政治原则,依靠市民和地主,打击领主势力。但也必定有约翰二世,腓力六世之类少数骑士国王,固守领主制的政治传统,依靠领主,压制和打击市民。大江东去,泥沙俱下,事所必然。
    其二,非但骑士国王,就是圣君贤相,也难免在一定情况下压抑打击市民。因为,国王们要强化君权,还需要其领主权,以便利用、瓦解和分化打击领主势力。特别是利用基督教会领主,在巩固和发展国王的领主权力中起了十分重要的作用。在对领主势力利用时,市民利益在一定情况下也会成为君权权宜之计的牺牲品。
    但是,由上述原因而导致的矛盾,有些属于暂时性的、过渡性的,有些属于非本质的、枝节性的。问题的本质与主导,则是君权与市民阶级相互依存,市民阶级是君权的社会阶级基础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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