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伦布西航思想的形成及第一次航行的性质(2)
哥伦布为了西航同西班牙国王达成的“圣达菲协定”很能说明他首航的性质。在该协定中没有指派他去探索航路的片言只语,也没有对他探索出来的航路给于什么特权的许诺,相反倒完全是要他去占领别人的土地、统治那里的人民、掠夺那里财富的指示和瓜分掠夺品的协议。该协定开宗明义第一条就是赐封哥伦布为他亲自发现和占有的岛屿及大陆的海军上将。他去世以后,他的继承人和子孙后代将世袭他的封号以及他所享有的一切特权。既然哥伦布要去的是盛产香料和黄金的地方,那大陆就不会是荒无人烟的不毛之地,根据这头项规定,不管那里居住何人,归谁所有,一经哥伦布“发现”或宣布“占有”,那么,这地方就成了哥伦布的世袭财产。这是纯粹的殖民强盗的逻辑。协定的第二条进一步强调了哥伦布对那里的人民有统治权和对地方的管理权。协定规定国王任命哥伦布为自己的副王和他所发现及占有岛屿和大陆的总督。为了治理这些地方,如果哥伦布推举三人的话,国王应从呈请的候选人名单中选择最适于担任此项工作之人。这说明在西班牙国王和哥伦布的心中,哥伦布已经是他将要到达的大陆和岛屿的主人,而且打算在那里委派官吏、组织殖民政府了。在这样的原则指导下,哥伦布的首航绝不会是什么探索,而完全是蓄谋已久的侵略。协定的第三条规定在哥伦布的管辖范围内,通过购买、交换和其它方式获得的所有商品,无论是珍珠还是宝石,黄金还是白银,香料还是其它物品,扣除各种费用,哥伦布将拥有十分之一,而将其余的十分之九上交国王。这里所说的“其它方式获得的”,自然是在购买和交换之外的赤裸裸的掠夺,而所得各项物品的分配比例则是国王与哥伦布之间对于抢劫脏物的预分方案。第四条规定哥伦布在他所占有的地区对于进出口贸易的诉讼有司法裁判权。第五条则是哥伦布有权对开往他所占领的地区的一切船只投资八分之一并获得其利润的八分之一。⑥这五条协定是哥伦布与西班牙国王签定的行动纲领,哥伦布以替国王强占土地并上缴大部分收益作为取得国王支持他西航的代价,而国王则以高官厚禄及部分掠夺品作为哥伦布效力的报偿。因此所谓圣达菲协定不过是封建君主与殖民强盗之间所达成的以掠夺其它民族为目的的交易合同。哥伦布的航行正是根据这一协定进行的,它所包括的内容主要是殖民侵略与掠夺,根本没有什么探索航路的意思。尽管如此,协定的内容毕竟是国王与哥伦布的主观愿望。我们不妨碍再看看哥伦布在首航期间具体干了些什么以确定他第一次航行的性质。 哥伦布于1492年10月12日到达他在美洲见到的第一块陆地,日记上记载道: “十月十二日,星期五,……我们到达了卢盖斯基(Лукайский)群岛中之一岛,用印第安人的话叫瓜那哈尼(Гуанахани)。登陆以后,……海军上将传来两位船长和所有其它到岸上的人,果·杰·埃斯科维多以及罗德里果·森切萨要他们宣誓证明,他--海军上将,第一个登上这块陆地并以他的主人国王和女王的名义占有这个岛屿的真实情况。当时就完成了一切必要的手续。……”⑦这并不是一个无主的荒岛,上面住满了据哥伦布说是“体格很好,身材匀称,相貌秀美,头发很粗,很象马毛一样”,表情和霭可亲的人们⑧。只不过“他们没有携带武器,也不知道铁制武器,当我拿剑给他们看时,竟因无知握住刀刃,割了手指头”⑨。这些人对欧洲来的手执利刃的殖民主义者并无抵抗能力,所以这美丽的海岛就被哥伦布兵不血刃地“占有”了。由于语言不通,不理解他们举行的那一套仪式,因此这些印第安人根本不知道自己世代居住的土地仅凭哥伦布自造的一纸文书就被划归西班牙的领土了。西班牙国王既然封哥伦布为他所发现的一切岛屿和大陆的世袭总督,哥伦布也就理所当然地把这些土地上的人民看成是自己的奴隶了。他说:“他们应当成为很好的、聪明伶俐的奴仆,我发现他们能很快地领会人们的嘱咐,我认为他们很容易成为基督徒,因为我看到他们没有任何宗教信仰”。⑩哥伦布在这里捕捉了六名印第安人,据哥伦布说是为了叫他们学习西班牙语,然后再派回来工作,至于如何处置岛上其它印第安人,他还要请示国王。他说:“我下令把他们捕来并派去学习我们的语言,以便以后再把他们送回这里来。是命令将所有印第安人送往卡斯提,还是把他们留在本岛作俘虏,也许要以陛下的意旨而定。因为只需要五十人即可使他们全体俯首听命并干那叫他们做的一切事情”(11)。为了对这里的人民进行殖民统治,达到这里仅仅两天,哥伦布就准备在这里修筑堡垒。十月十四日日记中说:“为了考察一切,以便回答陛下的一切问题,同时为了寻找修筑堡垒的地方,早晨我出发上岸去了”(12)。不难看出,哥伦布一登上美洲的陆地就俨然以征服者的身份自居了。但是这第一批俘虏并没有象哥伦布想象的那样俯首贴耳,他们曾进行了反抗,那些没有被捉的人也在力图解救他们的同胞。十月十五日,在到达哥伦布称之为圣·玛丽亚·德·坎谢普西昂的小岛时,日记中记载道:“一只大独木舟抵达了尼娜号的船弦,从圣萨尔瓦多捕来的一个人跳入海中并攀上这只独木舟。……几名护送我的水手登陆去赶,但已不能追上他了”(13)。哥伦布在圣萨尔瓦多附近的小岛群中转了十四天,除以玻璃球、鹰脚铃换一些土人的棉纱、标枪,并把一些据说是颇具经济价值的植物--芦荟装载上船准备运回西班牙献给国王外,并没有找到大量黄金,堡垒也没有建立。于是他决定还是到“日本”去。十月二十三日的日记中写道:“今天我想驶往古巴岛,--据我推测,根据印第安人所说的规模和富庶情况看,就是西邦戈(日本)而非别的”(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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