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伦布西航思想的形成及第一次航行的性质(3)
10月28日哥伦布一行到了古巴,据他说:“从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地方。临近海岸的整个地区丛生着极美丽、极翠绿的树木,与我国的树木迥然不同。……到处可以听到鸟儿啼囀的妙音”。(15)很可能他在圣萨尔瓦多捕捉人口的行为已经传到这里,所以他一来人们便逃之夭夭了。10月29日哥伦布来到他命名为“海河”的地方,他派出两只小船到岸边的一个村子去捉人,但是“这个村子所有的男人、女人和儿童都跑掉了,把自己的家以及内中的全部物品都弃之不顾了”。(16)只是到后来,靠了一个已被捉来的印第安人的喊话才把古巴士人诱骗出来,不过哥伦布无论在哪个古巴士人那里都没有发现黄金。哥伦布根据他的仪器测定,他此刻处在北纬42度地方,并且计算此地距耶罗岛已达1142里格,于是他不再把这地方当做日本而确定他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一块大陆。当他沿古巴海岸向西北航行时,到达了一个海角,他命名为“棕榈角”,在这里他所说附近有一条河,从这条河出发,只有四天路程便可到达“古巴奈肯”,哥伦布认为古巴奈肯就是忽必烈汗,其实“奈肯”是中部的意思。他据此断定他现在正处在亚洲的一部,距蛮子(南中国)和契丹(北中国)已经不远,于是他决定派人去见大汗。他给了使节们一些香料样品,使他们如果碰到的话能认识这些珍贵的植物。此外还给他们补充了几句欺骗大汗的训令。 使节团去后,哥伦布考察了沿岸的风土人情和农业生产。他看到当地种植着蕃薯、扁豆、大豆以及其它经济作物,遂对如何掠夺这些资源作出了贪婪的规划。他说:“这里也有大量的棉花,我考虑不运往西班牙而卖到大汗领土的大城市里去是能够获得丰厚利润的”。又说:“这里有许多芦荟,显然不可能靠它大发财。但芳香树脂值得注意,因为除了希奥斯岛(Хцос),无论什么地方都不出产,我认为只要不犯错误,靠它就可以足足赚五万杜卡特”(17)。看看哥伦布对印第安人民及其财富的打算,应该说是司马昭之心路入皆知了。不过在这里始终没有找到最令他神往的黄金和香料。 几天以后使节团返回来,当然没有见到什么大汗。哥伦布在古巴又捉了十多个印第安人,日记上说“昨天,一只乘有六个青年印第安人的独木舟来到帆船旁边,其中有五人爬上了船舷,我命令把他们扣留。现在我带在身边。然后,我派了几个人到河西岸的一间屋子去,他们从那里给我带回七个女人,其中有年轻的,有成年的,还有三个孩子”。他们的亲人在无力营救他们的情况下只好投身罗网,与他们同去以免骨肉离散。据日记记载,“被捉来的一名妇女的丈夫,也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一个男孩,两个女孩)驾了一只独木舟来到帆船旁,请求我允许他同他的老婆孩子一起去,他苦苦哀求我,以至我们所有的人都感动了,因为我们都是作父亲的人。这个人已四十五岁”(18)。大概是哥伦布将他也一起捉去了。从这里可以看出,在第一次航行期间哥伦布已经把一些印第安人弄到了家破人亡走投无路的地步了。正如哥伦布在圣萨尔瓦多所说过的,要迫使土著居民干一切需要作的事。其实,把印第安人当奴隶使用在首航时期即已开始,当他在古巴周围的小岛探查时就曾“迫使他们潜入水中去寻找珍珠贝壳--即牡蠣之壳”了。(19)所以,失去自由、不堪奴役的印第安人一有机会就逃跑,以返回自己的家园。 哥伦布首次航行到达的最后一岛是海地岛,他命名为伊斯帕尼奥拉。他一到这里,就在岛上树起一个巨大的十字架,并又一次宣布为费迪南和伊萨白拉占有了它。西班牙殖民者在这里的掠夺行为比起在古巴和圣萨尔瓦多来更加露骨。据他们自说:“甚至什么也不给,就把印第安人的物品抢劫一空。”(20)在海地,哥伦布曾颇为隆重地接待了一位当地酋长,请他喝酒,给他吃卡斯提食品,并向他赠送了礼物,看起来很有与当地人民友好相处的意思。关于这一点,资产阶级历史学家根据哥伦布日记中的自白就已经戳穿了他的真面目。莫里森写道:“尽管哥伦布能庄严甚至体面地招待一个来访的酋长,然而他的真实思想正如他为了给国王看而在日记中记载的那样,表明他企图利用泰诺人的弱点和优良品质,‘陛下可以相信,……这个岛和其它岛屿如同卡斯提一样都是您的。在这里只需建造一个居住地和命令他们去干你要求的事情,此外什么都不需要了。因为我同船上这些人--人数并不多,就足以席捲所有岛屿而畅行无阻。我看到岸上有一大群印第安人,三名水手上岸没有打算伤害他们,他们就都跑光了。他们不带武器,均无自卫能力,是如此的胆怯,就是一千人也抵不住三个人。所以他们是容易驱使,被迫工作的,去干播和种任何需要的活计’,……”(21)。哥伦布的这篇自白清楚地说明两个问题,它表明历来的殖民主义者对殖民地人民一贯采用两手政策,他之所以拉拢、应酬个别酋长,完全是为了通过欺骗和利诱更加有效地奴役当地印第安人;此外,西班牙殖民者之所以肆无忌惮地敢于宣布占有这些岛屿,并把它们奉献给西班牙的君主,完全是由于他们手中的刀枪和坚船利炮,在哥伦布看来,他所带的人员和装备对手无寸铁、没有自卫能力的印第安人完全适用于大规模的军事征服。那种认为哥伦布首航的人员和装备不适于大规模的军事征服的看法是不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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