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儿汗国合赞汗改革初论(2)
旭烈兀远征西亚的主要军事力量是从蒙古其他地方出发的随行部队以及在窝阔台汗时代从蒙古帝国派驻西方的阿塞拜疆军政府、印度斯坦,喀什米尔镇守府、呼罗珊总督府等各支部队,伊儿汗国是在未必直属旭烈兀家族的许多蒙古系、突厥系诸部族并立情况下创立。所以,在建国时便蕴含着分裂因素。当阿八哈死后,强大的部族首领之间围绕汗位继承而展开的夺权斗争便激化。1295年合赞汗结束了这场夺权斗争后,开始彻底消灭与之对立的许多部族首领以及伙同他们觊觎汗位的宗王。 1295年,合赞消灭拜都后,趁机打击其党附,下令处死汗国内部政治斗争的中心人物之一宽彻巴勒。1296年翦除万户长脱合察儿。1297年又消灭在争位斗争中为合赞立过赫赫战功的呼罗珊万户长纳兀鲁思。这样,起源于印度斯坦,喀什米尔镇守府的军队被解散和改组。而起源于阿塞拜疆军政府的部队是二个万户。第一万户分两个四千户,一个四千户首领哈赞在不花事件中被阿鲁浑汗处死,另一个四千户首领不刺勒吉,乞牙歹为合赞汗处死。第一万户扩编为鲁木万户,1297年鲁木万户长速刺迷失叛乱,合赞汗平叛后,折散了第一万户。第二万户首领巴鲁刺,1296年与宗王阿儿思兰叛乱,合赞派兵征讨,巴鲁刺阵亡,阿儿思兰与巴鲁刺兄弟忽儿迷失、秃刺图,古列坚被合赞汗处死,第二万户全部解散。到1299年,合赞消灭了敌对势力,解散和改组建国以来各部族军队,而且起用一批曾抚养过合赞的部将作为合赞汗政权的核心力量。任命木来掌管迪牙别克儿和迪牙刺必阿两州;委派纳邻管理呼罗珊和祃拶答而财政;分封胞弟合儿班答统管呼罗珊;派妹夫忽都鲁沙掌管鲁木和阿兰等地。此外,合赞还封赏忠臣和勋属。仅1303年,合赞集合诸重臣,按功表散金银,“散赐者约15日,费金30万,衣3万袭,宝石带50条,金带300条”⑦通过上述方法,合赞排斥异己,笼络亲信,使汗国从一个分裂因素很浓的征服国家变成了中央集权国家,为合赞汗较顺利推行改革打下了基础。 十三世纪末、十四世纪初的国际环境对合赞的统治建立与巩固极为不利,这也促成合赞汗必须改革以求出路。 旭烈兀西征时企图以恐怖政策来慑服穆斯林国家,相反,这种政策引起穆斯林反抗。在穆斯林看来,阿拔斯朝灭亡,埃及马木路克朝自然成为伊斯兰教支柱。所以,伊儿汗国与马木路克朝争夺叙利亚不得人心。为了争夺叙利亚,汗国起初实行传统的外交政策,积极寻求西欧基督教国家和罗马教皇的支持,先后在1285年、1287年、1289年、1290年和1302-1303年遣使西方。由于十三世纪末、十四世纪初,十字军运动已近尾声,尤其1291年,十字军在西亚的最后一个据点--阿克为马木路克朝收复,伊儿汗国与西欧联盟政策化为乌有。在蒙古帝国内部,伊儿汗国与黄金氏族其他几个汗国交恶,严重地威胁着合赞汗统治。1260年,忽必烈继位,建立中国元朝,与胞弟旭烈兀关系密切,这使东边的窝阔台汗国的海都与察哈台汗国的八刺结义联盟。1269年塔刺思河会议后,八刺在1270年、1279年、1288年、1289年、1295年、1299-1300年屡次兴兵劫掠伊儿汗国门户--呼罗珊。在北边,旭烈兀西征时强占了原属钦察汗国的失儿湾、阿兰和谷儿只等地,双方结下不解之仇。更使合赞忧虑的是:1264年钦察汗国别儿哥汗改信伊斯兰教,与埃及马木路克朝修好同盟、共同对付伊儿汗国,合赞汗处境十分险恶。而摆脱困境的唯一途径是通过改革,取得伊朗穆斯林各阶层支持,加强自己的统治。而且,蒙古人进入伊朗后,受到伊斯兰文明的影响,逐渐接受其文明或被同化。合赞汗改革蒙古传统政策造成的弊政,也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 二 合赞为了建立和巩固自己的统治,在宗教、税制、土地制等方面进行了一系列的社会改革。 其一,改信伊斯兰教。旭烈兀建国后,大部分穆斯林不由自主地处在非穆斯林民族统治之下,各伊儿汗面临着一个严重的问题是:居民以及许多官吏是穆斯林,而伊儿汗自己是非穆斯林。如此一来,与传统相一致,穆斯林就几乎没有对异族统治者的个人效忠义务。合赞原是佛教徒,为了赢得伊朗伊斯兰教上层阶级支持,1295年6月自命“摩诃末”,公开改信伊斯兰教,并把伊斯兰教仪式引用到公共典礼上,全体蒙古人一起改教。10月,颁布第一个诏令:毁掉大不里士、巴格达和汗国各地所有基督教堂、犹太教堂和佛寺,并毅然毁掉其父阿鲁浑兴修的佛殿。1297年宣布:他本人及其官吏不再戴宽边蒙古帽,改戴传统的波斯帽。这个象征性行为意味着草原及其传统不再在指导国务上起重要作用。合赞还避免排斥当地显贵名流,把他们吸到政治和行政体系中来,从而完成了合赞汗统治合法化,调和了伊朗伊斯兰教上层阶级与蒙古统治阶级之间的矛盾,缓和了穆斯林对伊儿汗统治的敌视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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