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赞改宗伊斯兰教,这在汗国虽非先例,但合赞是第一位利用伊斯兰教统治和巩固自己统治的君主,使合赞汗统治合法化,创立了一个统一中央集权国家。合赞汗还积极招抚流亡,禁止滥杀,安民保民,休养生息,发展生产,实行民族和睦政策,使民族关系十分融洽,“在法儿斯山区,许多蒙古人就与波斯人通婚”。(12)从而“避免了蒙古人在伊朗统治的最大危险,征服者与被征服的穆斯林下层人民之间扩大的分歧”,(13)以致后来汗国虽然崩溃,蒙古人却能定居下来而未被逐出伊朗。 其次,恢复和发展了蒙古征服时期破坏的农业和工商业。 自古以来,伊朗以农立国,《史记》载:“安息(波斯古称)(即现在伊朗--引者注)在大月氏西可数千里。其俗土著、耕田,田稻麦、浦陶酒。”(14)农业历来是伊朗最主要的生产部门,合赞汗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恢复和发展农业生产,从而使荒地得到开垦,产量明显提高。卡兹维尼列举了合赞汗时代的刺夷、忽木、大小里七、伊斯法罕和呼罗珊等二十多个地区小麦增产的情况。(15)水稻种植法也多种多样,吉兰和马赞德兰普遍推广优质稻。合赞汗还引进印度的优良稻种,被誉为“Dhurrat”的稻种在喀山和伊斯法罕播种后,收成增加30倍。(16) 农业生产的恢复与发展,使国家收入增加,“垦荒所得,除供给军队之给养之外,尚有巨额归公,……以前五年所费公帛,不及合赞汗的一年赏赐之多,从前预先处分来之收获,则国库之中常储有一年之谷。”(17) 合赞汗在大力发展粮食作物同时,还普遍种植经济作物。棉花在波斯伊拉克、法儿斯、设拉子、呼罗珊、罗耳以及起儿漫等五十多个地区普遍栽种,甚至在高寒区地推广。一度绝种的蓝靓从印度引进而发展,葡萄品种多样化,仅浦山和刺赫就多达百种。 除农业外,改革后工商业有很大发展,特别是纺织业,表现在产丝范围扩大,蚕丝质量明显提高。十世纪蚕丝主要集中在谋夫区绿洲、古尔干、马赞德兰以及阿兰、设里汪,到十三世纪末、十四世纪初扩展到牙芝得、法儿思、库希斯坦、呼罗珊和吉兰。十三世纪吉兰丝还被认为是劣等丝,到十三世纪末,质量迅速提高,以致热那亚商人前来争相购买,“十三至十四世纪,佛罗伦萨、胡札罗(Uzziano )以及比萨等地区,其手工作坊大都从伊儿汗国进口各种各样生丝,包括吉兰丝、马赞德兰丝、古尔干丝、低廉丝以及谋夫丝”。(18) 农业与手工业的发展,促进了商业贸易的扩大。在国内商贸上,仅合赞汗廷围建立的商场,夏季所提供的税额高达20至30万第纳尔。(19)对外贸易活动十分活跃,与元朝中国以及西欧经贸关系密切。在拉施特书信中记载了许多城镇出口的传统商品,如大不里士的单色丝、驼毛织锦、皮革,设拉子的棉制品、亚麻和皮靴,卡扎汪和伊斯法罕的棉布以及喀山和也里的丝织品。以致“热那亚和威尼斯商团和侨民大批定居在大不里士”。(20) 最后,繁荣了科学文化事业。 经济的恢复与发展,促进了汗国文化事业发展。合赞汗在位期间,非常尊重知识分子,鼓励发展科学文化。他在接见突厥学者希巴塔说:“凡是他们知道的东西,我都高兴,因此尊重他们。”(21)合赞汗在大不里士先后修建了二所学校、一所医院、一所天文台、二所图书馆、一所档案馆。为保证教育不受干扰,把大量土地、果园、商店作为教育固定资金。在合赞汗影响下,许多蒙古贵族,纷纷集资、捐资办学。如拉施特在大不里士、就建有供400名学者居住的“学人街”和50名居住的“医生街”,并召集1000名学生免费学习。汗国鼓励发展文化教育事业,因而出现了拉施特巨著《史集》,以及哈珠,克尔曼尼(1290-1352年)和同时代的哈菲兹,萨迪等饮誉世界的大诗人,所以邓尼斯,西勒评道:“合赞对学问和艺术非常感兴趣,假若蒙古征服初期意味着无法估量的破坏,那么伊儿汗国后期在很大程度上补偿了这些损失。”(22)我们看,这话还是有一定道理。 当然,合赞汗改革的根本思想是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增加政府财政收入,所以改革只能一定程度上恢复和发展经济,改革后的伊朗经济生活水平还未达到征服前水平。塞尔柱时代,国库税收为100,580,000第纳尔,合赞汗时税收为21,000,000第纳尔,只及先前的19%。许多村庄、城镇还未完全恢复,十三世纪初,哈马丹有600个村庄,到1340年只有212个,伊斯费因从451个减为50个,比哈克从321个减为40个,只有伊斯法罕从400个增加到500个村庄。这是历史造成的,无可苛求。 总之,合赞汗改革把蒙古贵族由传统的军事游牧生活方式纳入到伊斯兰文明生活范围,建立了一个较强大的中央集权国家,一定程度上恢复和发展了汗国在征服时破坏的经济,繁荣了科学文化,在伊朗文明史上,合赞汗堪称一位贤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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