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约曼经济的扩张是西欧封建自然经济解体的途径之一，而非唯一的途径。中小贵族及其管家、市民、政府官员中都有不少的人成为资本主义农场主，因此，不能说，没有约曼，就没有资本主义农业。同时，祖先留下来的家产和租地契约仅为其致富提供了一个有利的条件而不会使其成为必然。他们的家族之所以一直等到出现了大量少地无地农民的16世纪才迎来其黄金时代，就足以说明是大多数农民的贫穷，而非富裕才能够为他们提供致富所必不可少的便宜的劳动力，现实的经济环境才是他们致富的主要原因。而更关键的是，他们致富后为什么成了雇工剥削的资本主义富农和农场主，却没有像中国历代王朝中的富裕农民那样形成一个庞大的庶民地主阶层，不是仅用祖先的遗产就能解释清楚的。我们不能忘记，没有市场和大量廉价雇工的供给，任何人都不可能成为资本主义农场主。因此，15世纪西欧农民经济状况的普遍改善只为其中一些人的后代的致富提供了一定的物质条件，但决不能规定其后代的生产关系的变更：注定他们只能成为资本主义农场主，而不会成为新的封建地主。他们的后代的生产关系的变更只能从其后代所面临的历史条件中得到解释。所以，尽管15世纪在西欧向近代社会的变化中有其重要地位，但却不是因为农民的生产生活状况在这一时期得到普遍的改善。
    注释：
    ①科斯敏斯基：《13世纪英国农业史研究》，牛津1956年版，第216页；波斯坦：《剑桥欧洲经济史》，剑桥1966年版，第1卷第619页。
    ②博尔顿：《中世纪英国经济》，罗曼公司1980年版，第239页。 另参见埃马纽埃尔：《法国农民》，斯科拉1987年版，第92、161页； 波斯坦：《中世纪农业史论文集》，剑桥1973年版，第211页；R·希尔顿：《阶级斗争和封建主义危机》，汉布尔登1985年版，第18页。
    ③⑥⑩戴尔：《变化社会中的领主和农民》，剑桥大学1980年版，第300、284、284—290页。
    ④米斯基明：《文艺复兴早期的欧洲经济》，剑桥大学1975年版，第47页；埃马纽埃尔：前揭书，第57页。
    ⑤⑦⑨R·希尔顿：前揭书，第147页。
    ⑧波斯坦：《中世纪农业史论文集》，第203页。
    （11）博尔顿：前揭书，第71页。
    （12）埃马纽埃尔：前揭书，第70—72页。
    （13）戴尔：前揭书，第327、328、329页。
    （14）科沃德：《英格兰近代早期的社会变化和延续，1550—1770》，朗曼公司1988年版，第54页；兰德：《英国政府和社会，1450—1509》，伦敦1987年版，第11页；戴尔：前揭书，第316页；埃马纽埃尔：前揭书，第70、74、63页；R·希尔顿：前揭书，第149页。
    （15）克莱：《1500—1700年英格兰经济发展和社会变化》，剑桥1984年版，第1卷第59页。
    （16）克莱：前揭书，第62页。
    （17）埃马纽埃尔：前揭书，第77页。
    （18）戴尔：前揭书，第320、321页。
    （19）克莱：前揭书，第59页。
    （20）R·H·希尔顿：《黑死病前的英国小城市社会》，载于《过去和现在》杂志，1984年第105期。
    （21）波斯坦：《中世纪工商业论文集》，剑桥大学1973年版，第164页。
    （22）R·H·希尔顿：《中世纪市镇和简单商品生产》，载于《过去和现在》杂志，1985年第109期。
    （23）克莱：前揭书，第56—5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