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美国的改革为的是不断完善资本主义制度，而不是根本改变资本主义制度。这些改革具有明显的改良色彩而不是革命，它为治标而非治本。每一次改革都会遗留一些新的矛盾和问题，同时，它也不能从根本上解决资本制度的固有矛盾，不能从根本上解决社会危机。但是通过不断的调整改革内部机制，它毕竟不同程度地缓和了某些利益集团间的矛盾，毕竟限制了资本主义的某些弊端，毕竟逐步完善了资本主义的制度，也毕竟不同程度地缓解了经济危机的恶果。通过不断调整改革，使美国较为平稳地由自由资本主义走向一般垄断资本主义，进而迈向国家垄断资本主义阶段，这些微调的累积无疑促成了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调整，并在不小的程度上延长资本主义制度的寿命。
    第四，美国现代史上的改革呈现由下而上，由地方而中央，由局部而整体的发展趋势。自30年代罗斯福新政以来，联邦政府越来越具有比较自觉的调整意识，30年代大危机打破了资本主义制度不会产生危机、无比优越、不需调整的美梦。现代化生产的不断发展也提出了调整社会机制的客观要求，加上社会矛盾重重，凡此种种使统治集团中的有识之士看到美国政府必须随时注意通过调整改革措施来推动经济发展，缓解社会矛盾。在世界现代的改革史上美国是处于领先地位的。相比之下，社会主义国家的改革调整意识觉悟较迟。
    最后，应当指出美国的改革具有鲜明的美国特色。它和以竞争为基础的垄断资本的发展相联，和美国的历久不衰的开放传统相通，和不断完善的资产阶级民主共和制相关，美国的经济改革和政治调整相协调。对于美国的改革，不仅我国不能照搬，全盘西化，而且即使日本、西欧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也不能照搬。然而，历史是“多样性统一”的发展，美国的多样性显示了某些统一性的哲理，排斥美国改革调整中的经验教训是十分错误的。
    改革与发展是当代世界的全球性课题。我国的改革发展事业要求不断吸收和借鉴人类社会创造的一切文明成果，吸收和借鉴当代世界各国包括美国在内发达国家的一切反映现代化社会生产规律的先进经营方式和管理方式。在研究当代资本主义的问题上，我们要坚持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既要防止不看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的原则区别、全盘西化，也要避免无视当代资本主义还在发展。否认社会主义国家还有对资本主义学习、借鉴、合作和利用的一面，实际上等于否定人类文明成果，自我封闭，夜郎自大。来自世界东、南、西、北的经验借鉴是为了中国化，改革机制的竞争实际上也是发展的竞争，加快改革步伐是发展社会主义中国的必由之路。
    写于1992年8月
    注释：
    ①1991年美国ABC—CL10公司编制的电脑光盘软件《美国历史和生活》有关进步主义的论着共收集有485条。以下所引光盘软件的出处和年代相同。 有关进步主义的基本文献中译本，可参见理查德·霍夫斯塔特普，四川大学历史系译，《进步运动，1900—1915》，载中国美国史研究会编，《美国史译丛》，1985年，总7期。
    ②美国电脑光盘软件《美国历史和生活》，有关西奥多·罗斯福的论着共收集105条。有关基本文献可参见西奥多·罗斯福着：《罗斯福政策：关于公司财富及有关问题的讲话，信件及政府文件》，纽约1908年英文版。
    ③论述现代美国第一次改革高潮的代表性着作，参见理查德·霍夫斯塔特着：《改革的年代，从布赖恩到富兰克林·罗斯福》，1955年纽约英文版。
    ④有关胡佛总统的档案材料保存在艾奥华，西布里奇，胡佛图书馆。70年代以来有关胡佛的论着明显增多，论文，书评有影响的就有50篇以上。研究胡佛的着作有20部以上。其中引人注目的有：巴伯，威廉·J 着：《从新时期到新政：赫伯特·胡佛，经济学家和美国经济政策，1921—1933年》，1985年英文版；福斯沃德，马丁·L·着：《赫伯特·胡佛总统》，1985年英文版；克罗，卡尔·E.着：《赫伯特·胡佛和共和党时代》1984年英文版；纳什，李着：《理解赫伯特·胡佛》，1987年英文版。
    有关富兰克林·罗斯福总统的档案材料保存在纽约州海德公园富兰克林·罗斯福总统图书馆内。美国迄今论述新政的专着、文献在100种以上。博士论文124篇，有影响的文章434篇以上。有代表性的综合性论着可参见约翰·布雷曼等编：《新政，国家水平论文集》，哥伦布市，俄亥俄州立大学出版社，1975年版。
    ⑤国内学人对新政的研究仅1979年以来发表的论文就有60篇以上。而对胡佛反危机措施的研究不多，可参见的文章有，胡国成：《胡佛与新政》，《世界历史》，1989.4。韩铁：《重新评价赫伯特·胡佛》，《世界历史》，1989.4。刘绪贻：《试论胡佛政府对付1929—1933年经济危机的政策》，《历史教学》1986.11。黄安年：《论胡佛总统反危机的自愿联合政策》，《世界历史》，1986.9。
    ⑥有关杜鲁门总统的档案材料保存在密苏里州独立城的哈里S·杜鲁门图书馆。研究杜鲁门的专着已出版了36部以上。有影响的论文在190篇以上。可参见哈里·S·杜鲁门研究所编：《经济学和杜鲁门政府》，1981年英文版；阿朗索L·汉比着：《新政之后，哈里·S·杜鲁门和美国自由主义》， 纽约哥伦比亚大学出版社，1973年英文版；布尔斯廷，巴顿J，艾伦J，马图索合编：《杜鲁门政府文献史》，纽约1966年英文版；《哈里·S·杜鲁门总统公开文件集》，第1—8卷，1961—1966年英文版。汉比·A.L.着《哈里·杜鲁门和公平施政》，马萨渚塞，1974年英文版。
    ⑦有关艾森豪威尔总统的档案材料保存在堪萨斯州德怀特·艾森豪威尔图书馆。研究艾森豪威尔的专着已出版了45部以上。有影响的论文在200篇以上。 可参见布兰扬，罗伯特L，和劳伦斯·H·拉森合编：《艾森豪威尔政府，1953—1961文献史》，纽约1971年英文版；费雷尔，R.H，编《艾森豪威尔日记》，纽约，1981年英文版；《美国总统德怀特·艾森豪威尔公开文件集，1953—1961》，1—8卷，1960—1961年英文版。韩铁着：《艾森豪威尔的现代共和党主义》，武汉大学1984年中文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