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是解放生产力，改革也是解放生产力。这个马克思主义的论断，把人们对改革的认识提到了一个新的理论高度。“改革也是解放生产力”，不仅是对我国实行改革开放政策以来实践经验的科学总结，而且也为无数历史事实所证明。十九世纪的德国，通过一系列改革，由经济落后的封建专制国家变成经济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就是一个典型的历史实例。本文打算对此作一个简略的论述。
    一改革势在必行
    十九世纪初，英国和法国的资本主义经济正在迅速发展，德国却仍然是一个落后的封建专制主义国家。当时，德意志境内邦国林立，各霸一方。其中，普鲁士王国势力较大。普鲁士王国实行封建专制制度，以国王为首的容克（贵族地主）控制着政权。容克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竭力强化封建军事官僚机构。军队只知盲目服从国王，成为封建专制统治的工具。在地方上，大大小小的容克各自为政。他们滥设关卡，乱收赋税。十九世纪初，从易北河到马格德堡，沿途要缴纳苛税14次之多①。
    普鲁士王国在社会经济方面也很落后。城市里的封建行会，阻碍着工场手工业的发展。农村仍然盛行农奴制，广大农民被束缚在贵族地主占有的土地上，从事繁重的劳动。由于生产方式落后，农业产量很低。总之，封建的生产关系和专制制度严重地束缚着生产力，阻碍着社会经济的发展。据统计，1800年，英国的工业总产值为2.3亿英镑，法国为1.9亿英镑，而德国只有0.6亿英镑②。由此可见，这时的德国远远落在英国和法国的后面。
    恩格斯说：“法国革命象霹雳一样击中了这个叫做德国的混乱世界。”③法国军队不断打败普鲁士军队，占领了很多地方。1806年，拿破仑在其占领区建立了“莱茵同盟”。次年，签订《提尔西特和约》。普鲁士失去二分之一的领土，并且赔款1.5亿法郎，军队减至42000人④。拿破仑在其占领区实行压迫和剥削的同时，也进行了一些具有资产阶级性质的改革。这些改革，对于德国的封建专制制度来说，无疑是一股强大的冲击力。
    普鲁士对法国战争的失败，暴露了封建专制制度的落后和腐朽。与此同时，反抗法国占领和统治的斗争，也促进了德国人民民族意识的增长。在法国资产阶级革命的影响下，德意志境内不仅知识分子纷纷成立革命社团，展开活动，传播民主思想，而且广大工农群众也不断举行罢工和暴动，反对封建专制统治。人们对现状普遍感到不满，强烈要求弃旧图新，实行改革。这种情绪，使容克统治集团内的一部分人也受到了感染。一名将军说：“普鲁士国家已不能用旧有的形式延续下去，在整个形势大变动的情况下，从形式到内容采取维持局面的新措施已是不可避免的，是必要的。”⑤这段话，道出了他们当时的心态。
    外有强敌威胁，内有人民反抗，而本身财力减少，兵力削弱，统治岌岌可危--这种形势，迫使德意志各邦特别是普鲁士王国的封建统治者不得不认真考虑面临的严重问题。1806年6月， 施泰因男爵在给普鲁士国王的呈文中说：“如果要拯救德国，就必须彻底改变迄今所执行的政策。”⑥看来，当时普鲁士的统治者们已经感到，为了稳定局势，挽救危亡，维护自己的统治地位和利益，不进行改革是不行了。正如马克思所指出的：“普鲁士被击溃后（1807年的提尔西特和约），它的政府感到，只有经过一次巨大的社会更新（大变动）才能挽救它自己和全国。”⑦
    二十九世纪初期的改革
    十九世纪德国的改革，开始于施泰因执政时期。施泰因受法国大革命的影响很深。他担任过普鲁士王国的财政大臣。1807年10月，他被国王威廉三世任命为首相后，便实行了一系列改革措施。
    改革从废除农奴制开始。1807年10月，施泰因奏请国王，发布了《关于放宽土地占有的条件限制和自由使用地产以及农村居民的人身关系的敕令》（即所谓“十月敕令”）。根据这个敕令，废除农民对地主的依附关系，农民获得人身解放，并且可以自由买卖土地。1808年2月，施泰因又颁布了补充法令， 禁止容克随意吞并农民的土地。在以废除农奴制为中心内容的农业改革取得初步成效后，1808年11月，施泰因颁布了《普鲁士王国各城市规程》。这个规程扩大了市民主要是资产阶级的政治权利。他们把自己的代表选进市参议会，以便按照资产阶级的利益和要求管理城市的公共事务⑧。在进行农村和城市改革的同时，施泰因还制定了关于普鲁士国家行政管理体系的法规，改善了中央和地方的行政机构，限制了封建贵族的权力，提高了政府机关的办事效率。施泰因的改革措施产生了积极的作用和广泛的影响；然而，却遭到贵族保守势力的强烈反对。1808年年底，威廉三世解除了施泰因的职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