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近代社会以来，北欧3国又进一步把创办学校， 为公民提供一定期限的正规教育看作是社会的义务。丹、挪、瑞3国分别早在1814、1827和1842 年就实施了七年义务教育法，实行免费教育。对无故不送适龄子女就学的父母课以重罚。进入本世纪50年代以后，随着福利国家制度的发展，北欧3 国又先后把七年义务教育改为九年义务教育。九年义务教育之后90％的人将进入高中或中专继续学习，最后将有30％以上的人进入高等学校学习。所有的教育全部免费。九年义务教育之后继续深造的绝大多数学生还将得到政府提供的、能够维持基本生活的奖学金。
    除了正规教育之外，北欧社会也历来重视成人教育。19世纪中期的著名丹麦思想家格龙维（Grundtvig）提出：文化本来就植根于民众之中，教育必须面向公众。生活在一个民主的社会里，首先必须精通本国语言，必须了解自己的社会及自然的历史。针对当时大多数成年农民尚未受到正规教育的状况，他创办了一种专门以成年农民为对象的成人高等学校（Folk High-School）。入学者既不需要初等教育文凭，也不需要通过入学考试，结业后不颁发文凭。办学的目的仅仅在于提高公民的文化素质，教学内容由各地、各学校因材施教，自行决定。但全部教学都要采取讨论的方式。为了保证师生之间和同学之间的广泛深入接触和讨论，学生一律住在学校或学校附近。开学时间大都在农闲时节。办学经费，其中包括学生的食宿费主要由地方政府负担。这种学校为成千上万的农民补习了文化，传授了各种现代科学知识和技艺，开拓了他们的政治、经济视野。这对于近代北欧强大的农民阶级的形成、对于近代北欧的整个社会发展都产生了重要影响。目前，北欧3国仍保留着共约300多所这种独特的学校。
    在成人高等学校兴起的同时，北欧各地还出现了由民间兴办的各种文化夜校和业余学校。这种传统也一直延续至今。目前，北欧的各主要政党、各主要宗教团体、各大群众组织、各基层政府几乎都有自己开办的成人学校或业余学校、夜校。学制既有2-3年的系统脱产教育，也有几个月甚至几周的短期培训。教学内容从职业培训、社会问题研讨到政治学、经济学、社会学等基础知识讲座；从绘画、雕刻、刺绣到语言、文学、历史，应有尽有。
    所有的成人教育虽然都由民间主办，但自30年代以来3 国已先后由法律规定：政府有义务为其提供财政赞助。在通常的情况下，政府赞助一般不低于所需经费的85％。因此，绝大多数成人教育课程也是免费的。瑞典于1975年还通过了这样一项法律：所有就业人员都有权每周请假数小时或每年请假一定期限参加任何一种本人感兴趣的成人教育课程，雇主不得以此为理由解除聘约。当事人由此而损失的工资收入由政府给予补偿。由于社会的高度重视和大力支持，成人教育已经变成了北欧人日常生活的一项内容。目前，北欧3 国的总人口中每年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参加一种以上的成人教育课程。
    正规教育和成人教育互相补充、互相促进，使北欧3 国的民族文化水平得到了极大的提高。据统计，到1989年在丹麦、挪威、瑞典3国30-64岁的全体公民中，取得大专以上学历的分别为19.9％、19.3％和20.3％；取得中专和高中以上学历的则分别达到了72.4％、57.4％和58.1％③。全体社会成员较高的文化素质不仅有力地保证了北欧3国的经济持续、稳定的增长， 从而为福利国家制度提供了坚实的物质基础，而且它还保证了广大人民群众具有参与社会、管理社会的意识，以及参与社会、管理社会的能力。这也是北欧社会发展模式的一个重要社会条件。
    由上所述可以看出，一个国家，一个制度的形成与发展，离不开一国之特殊国情，同时，先进思想和进步的社会制度的引入，必须与本国国情相适相合。北欧模式的形成与发展，得之于3国独特的历史、社会与文化条件，但其一重要前提，则是对社会进步的追求与不断的变革。北欧模式的成功与教训，仍须我们进一步深入研讨。
    注释：
    ①参见埃里克·弗里斯编，《北欧式的民主》，丹麦哥本哈根1981年英文版，第21页。
    ②参见罗伯特·埃里克森编，《斯堪的那维亚模式》，1987年纽约版，第11页。
    ③《北欧统计年鉴：1992》，1992年版，哥本哈根，第345-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