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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妇女取得参政权的漫长道路(2)

http://www.newdu.com 2017-08-28 《世界历史》 周以光 参加讨论

参政运动的缺憾
    法国群众性的妇女参政运动产生得比美国和英国晚,若与北欧诸国以及世界其他地区的国家相比,其历史则是悠久的,但是运动本身有其令人遗憾的弱点。
    一、运动内部观点迥异。首先,从战略上讲存在两派。以奥克莱尔为首的“妇女参政权”协会认为妇女首先要不惜一切代价获得参政权,只有这样才能借此权利更快地去争得其他被剥夺的权利,确信“政治权利对妇女来说是能给予她们所有其他权利的关键”。(12)而以玛利亚·德莱斯姆和莱昂·里谢为首的“法国妇女权利同盟”则认为争取妇女各项权利要分步骤稳妥地进行,当务之急是争取妇女公民权,参政权是所有权利中最高层次的权利,应放到最后去争取。后者在1878年组织的第一届国际性女权代表大会上断然地排除妇女选举权问题的讨论,禁止奥克莱尔宣读为大会准备的讲稿,认为发言太具有煽动性。
    其次,由于战略不同,斗争方式也截然相反。奥克莱尔是激进派,主张无须考虑方式、礼貌,目标可直指男性中心社会的代表人物,可采取轰轰烈烈的、极端的、非法的手段,因而具有进攻性和挑衅性。德莱斯姆等是温和派,主张采取理智、谨慎的合法手段,如组织讲演、出版小册子,以便获得政界人士的同情和支持。
    最后,从斗争目标而言,虽存在众多女权组织,但并非都以争取参政权利为方向。举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的组织为例,争取妇女参政权利的组织约30个,在总数为142个女权组织中仅占1/5左右,其他的有教派的、工团主义的、 和平主义的女权组织等。(13)更不要说30个组织还分成左、中、右翼,与不同政党发生关系,其中左翼力量最弱,右翼力量最强,1919—1922年间,左翼中最大的组织只有约1000个成员,而右翼中最大的竟拥有100万人。(14)
    目标大致一致的组织由于政治观点、斗争策略不同而产生矛盾。例如,1906年,属于温和派的“法国妇女全国委员会”企图成立一个专门争取参政权的小组,请奥克莱尔出任领导,起初她接受了,可立即借口“健康原因”而辞职,因她宁要自主,以便采取激进行动。(15)又如,奥克莱尔领导的协会在宣传鼓动上成绩颇丰,引起其他团体的嫉妒,有影响的妇女报刊《投石报》故意不报道她们的活动,甚至把她们发行宣传邮票的成功创举归功于另一女权组织,并拒绝更正。(15)综上所述,法国妇女参政运动因组织繁多、各具特色,一方面展现了一派思想活跃、欣欣向荣的景象,另一方面由于不同组织要维护各自的独立性,很难统一步调,汇成一支强大的力量。
    二、运动具有浓厚的温和色彩。尽管存在以奥克莱尔为代表的激进参政派,但与她共同行动的人为数不多,例如,参加1880年拒绝纳税活动的仅约20人,而真正顶住当局压力的只有两个人。(17)她所领导的协会在1904年仅有125个成员,(18)1914年她去世后,到1919年只剩25个成员。(19)进入20世纪后, 当妇女参政问题已引起政府中某些人士的关注,而作为官方的法案提交到议会以后,绝大部分争取妇女参政权的人都避免采取非法行动或暴力行动,以免激起公众舆论的不满。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运动的温和色彩更为显着,女权主义者罗什福科公爵夫人在1925年写道:“我们在任何情况下都不愿意抛弃温良恭俭让的态度,我们希望我们的行动保持高度节制,这适合我们的性别。”(20)与英国“战斗的参政派”采取的一系列“闯入内阁、包围大臣、打碎商店橱窗、阻塞交通、放置炸弹、火烧车站……”(21)的暴力行动相比,法国参政运动确实显得太温文尔雅了。
    三、运动不被广大妇女所理解。与英国相比,法国妇女参政运动规模比较小,声势不够大,整个运动的历史可以说是中产阶级妇女孤军奋战的历史。英国的特点是女工参政运动成为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并且工人妇女与中产阶级妇女曾一度携手合作,从而形成一支声势浩大的队伍,原因是保守的英国工会排斥女工,使工人妇女汇入中产阶级女权运动的大潮中。(22)1908年,一位到伦敦参加国际妇女公民权和参政权代表大会的法国女权主义代表不无羡慕地回忆了她目睹40万争取妇女参政权者走上伦敦街头的情景。(23)法国工会歧视女工的思潮与英国工会相比有过之而不及,也确曾促使一部分女工脱离工人运动,成为女权运动的成员。然而法国女工中的女权主义者没有像英国女工一样形成一支团结的力量,更谈不到提出争取参政权的要求,因为女工出身的女权主义者之间意见是分歧的。
    在法国女权运动中有一支社会主义女权主义队伍,主要组织是“社会主义女权小组”,成员中有相当一部分女工。创始人之一和主要领导人是缝纫女工出身的路易丝·索莫诺,以她为首的一些人声称不愿与中产阶级女权主义者合作,视她们为阶级敌人,认为当工人阶级在经济上尚未获得解放时,夺取妇女其他权利,包括政治权利是无稽之谈,几乎放弃了动员工人阶级妇女为争取平等权利而斗争的任务。既然如此,她们为何还要自称是女权主义者呢?有两个目的。一是以这种身分便于教育被她们视为阶级觉悟尚不高、被中产阶级女权主义者的男女平等口号吸引过去的女工,使她们回到社会主义道路上来;二是针对社会主义运动、工人运动内部男子歧视妇女的现象,她们必然要以女权主义者的身分来进行两性间的斗争。在具有社会主义思想的女工中还有一些人与索莫诺等不同,她们对两性矛盾更敏感,不排斥中产阶级,有的倾毕生精力企图使劳动妇女和中产阶级妇女合作,共同争取平等权利,但是劳动妇女更关心的是劳动领域内的平等权,而非政治平等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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