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马斯·闵采尔(Thomas Müntzer, 1489-1525 )是中世纪德国农民战争的领袖,同时也是16世纪三大宗教改革家之一,在德国历史上占有较重要的一席之地。长期以来受到西方史学界的重视,尤其是90年代前后,西方出现了闵采尔研究的热潮,发表了一批新成果。为开拓我们的视野,把我国的闵采尔研究引向深入,本文欲对西方史学界出现闵采尔研究热潮的原因、发表的主要著作及其主要观点作一概括介绍。 就其原因而言,大致有三个方面:(一)二战后西方的闵采尔研究一直因意识形态的分歧而观点相左,由互不相容的马克思主义者和新教路德宗学者的观点所主宰。到70年代,双方开始对话,至80年代,随着世界政治形势的缓和,冷战的淡化与结束,双方均感到有必要客观地、不带政治偏见地进行缜密研究,重新评价这一历史人物。(二)80年代新发表了一批有关闵采尔的原始资料。最重要的是闵采尔的著作书信集。此书虽在1968年已由京特·弗兰茨编辑出版,却存在着严重缺陷,到80年代末,德国史学家乌尔里希·布本海马重编此书,并把1968年以来新发现的资料和原来省略的资料收入,使之成为一部可以信赖的资料集;另外1989年,彼得·马西森(Peter Matheson)将《托马斯·闵采尔全集》译为英文出版,为研究者带来了方便。(三)按照传统的观点,1989年是闵采尔诞生500周年, 是年在德国(包括原东德与西德)、美国、英国都举行了大型的闵采尔诞生500周年纪念会,从而掀起了闵采尔的研究热潮。 会后的1989年和1990年出版了一批学术专著,其中重要的有:格哈特·布伦德勒的《托马斯·闵采尔:思想与行动》(Gerhard Brendler, Thomas Muentzer: Geist und Faust,柏林1989年版);乌尔里希·布本海马的《托马斯·闵采尔:出生与成长》(Ulrich Bubenheimer, Thomas Müntzer: Herkunft und Bildung,莱顿1989年版);阿伯拉罕·弗里森的《托马斯·闵采尔,不敬神者的摧毁者:16世纪宗教革命的形成》(Abraham Friesen, Thomas Muentzer, a Destroyer of the Godless: The Making of aSixteenth-Century Religious Revolutionary, 加利福尼亚大学1990年版);汉斯-于尔根·格尔茨的《托马斯·闵采尔:神秘主义者、预言家、革命者》(Hans-Jürgen Goertz, Thomas Müntzer: Mystiker、Apokalyptiker、Revolution{K5D403.JPG}r, 1989年慕尼黑版);埃里希·W·格里蒂希的《托马斯·闵采尔,一个错误的悲剧》(Erich W·Gritsch, Thomas Müntzer: A Tragedy of Errors, 明尼阿波利斯1989年版);汤姆·斯科特的《托马斯·闵采尔:德国宗教改革中的神学与革命》(Tom Scott, Thomas Müntzer: Theology and Revolution in the German Reformation, 1989年纽约版);京特·福格勒的《托马斯·闵采尔》(Günter Vogler, Thomas Müntzer, 1989年柏林版)。就闵采尔的生平、神学思想、其神学与革命的关系等问题作了广泛探讨,主要讨论的问题及其观点如下: 一、关于闵采尔的生辰及早期经历 闵采尔的出生年代始终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威美尔曼认为他出生于1490-1493年间;①恩格斯认为是1498年;②《不列颠百科全书》认为是1490年之前;谬索在其《闵采尔及其时代》一书中提出了三个时间:1490年、1493年及1498年;③德国保守的史学家海因里希·贝默尔于1922年提出1488年或1489年之假设;④《新天主教百科全书》认为可能是1468年。总之,众说纷纭,莫衷一是。1989年德国史学家布本海马经过最仔细的推敲,提出了一个新看法。他认为“闵采尔大致出生在1470-1495年间,而且此时段的后半期比前半期可能性更大”。⑤据此看来,闵采尔确切的出生年代仍然是一个有待继续考证之谜。 探讨闵采尔早年经历的权威著作是布本海马之书。它把有关闵采尔到茨维考任牧师前的成长时期(1519年以前)的各种资料和观点汇于一册。在该书中,布氏对公认的有关闵采尔早期生平的“传说”作了广泛探讨,从中区分出哪些是全无根据的、哪些是看似有道理却不能肯定的、哪些是有可能但却未经证实的。如他把闵采尔于1506或1507年进入莱比锡大学,1519年出席了路德与艾克的莱比锡论战这两件事都归于最后一类。此外,他对一些传统看法也提出了挑战,认为马太斯·蒙采尔不是闵采尔的父亲,闵采尔也未曾任不伦瑞克的圣马丁学校的教师。他不仅力图删去这些证据不足的假设,也提出了自己的见解,如他认为,闵采尔于1519年初曾到奥拉明德,并在此研究过陶勒尔的著作等。布氏著作集中探讨了闵采尔在1514-1517年作为牧师在不伦瑞克的经历及1517-1518年作为学生在维滕贝格的经历,至少在两个方面推进了闵采尔研究: 其一、他以不伦瑞克的新资料为基础,就闵采尔的家庭出身提出了一个新看法。在本世纪的闵采尔生平研究中,其出身一直是个推测性较浓的领域,有人甚至以他后来在农民战争中担任的角色而认为他出身于社会下层。布本海马认为,要确切证实闵采尔父亲的名字及职业是不可能的,不过,他用不伦瑞克的新资料勾勒了一个由其亲属、姻亲及朋友构成的圈子。布氏从闵采尔与金工有许多私下交往而推测他很可能当过铸币工及钱商;此外,他的亲属和姻亲都是城市居民,一个批发商,数名城镇市议员。据此,布氏推测:闵采尔的家庭和路德的家庭不仅源于同一地区,而且同属一类人,他们都直接或间接地从图林根的铜矿这一新财富中获利,因而使他们能得到就业和受教育的机会。福格勒直接了当地表达了布氏的这一推断,即“闵采尔很可能是一个较富裕的市民”。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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