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基本上是一个由外来移民组成的国家。移民们与土生土长的居民印第安人一道,共同开发了北美大陆。但是,由于资产阶级一贯推行种族歧视政策,不仅美国黑人备受欺凌与压迫,其他非白人移民,包括华人和拉美移民也都饱尝过类似的痛苦。限于篇幅,本文以介绍美国华人情况为主,同时也对拉美移民特别是墨西哥移民的遭遇作些披露。 一、华人对美国早期经济发展的贡献 中国人移居美国的历史,开始于19世纪50年代。1853年为42人,次年达到1.3万人。1882年,华人入美人数达到近4万人。这些华人到美国之后,往往从事最艰苦、最劳累的工作,而所得都十分菲薄。美国历史学家玛丽·柯立芝对他们作了如下评价: “早期华人移民以勤劳、温和、乐观、整洁、精干著称。他们为人所不能为,或为人完成未竟之事……一旦白人想要占有他们的工作,他们便悄然相让,另谋生计。”(玛丽·柯立芝:《中国移民》,引自[美]陈依范著《美国华人史》(中译本),世界知识出版社1987年,第9页) 中国移民在美国西部的开发中起了巨大的作用,无论是修建铁路、开垦荒地,还是采矿、从事服务行业的劳动,他们的工作效率均高于白种工人,这是美国资本家也不得不承认的。1876年,美国国会组织了一个调查委员会,到加利福尼亚州调查华工的情况,目的是搜集一些排华的材料。但即使在这种场合,有一些证人仍如实地谈到了华人贡献。下面是询问者调查委员会主席莫顿和被询问者弗德里克·洛(前任国会议员,驻华公使,加州第一批落户者)的一段对话: 问:“在建筑铁路的劳动力中,中国人所占的比例怎样?” 答:“我认为中央太平洋铁路的建筑,即由加利福尼亚州到奥格登一段有4/5的劳动是由中国人担任的。” 问:“他们有无从事开挖沟渠、建筑堤防等工作?” 答:“建筑堤防等工作绝大部分是由中国工人担任的。第一,因为他们劳动力较为低廉。第二,因为所在地是疟疾流行地区,而工作又是会损害健康的。中国人的体质似乎类似于黑人,不受瘴气传染。而安格鲁撒克逊人种就不是这样。” 问:“如果华人不来这里,白人是否能够立刻担任起这种工程?” 答:“如用白人,就需要更长的时间,影响工程的进度。”(“Report of the Joint Special Committee to Investigate Chinese Immigration”。《调查中国移民问题的联合特别委员会报告书》,华盛顿,1877年,第77—78页)在这次调查会上,有一位名叫乔治·罗伯茨的垦荒公司经理,也作为证人出席答问: 问:“你的公司拥有多少荒地?” 答:“拥有12万英亩。最近已开垦了三四万英亩。这些土地在萨克拉门托及圣约坚河的三角洲,都是河水泛滥地区,有些土地在河的边缘。” 问:“你用什么人从事劳动?” 答:“一般用中国人。他们的工作使人极为满意。” 问:“这些地未开垦前是否完全无用?开垦后价值如何?” 答:“未开垦的荒地,时遭河水泛滥,水草丛生,完全无用。未开垦前,每英亩地价为二三元。开垦后每英亩地价可值20元到100元。”(同上书,第436—437、441页) 中国人在加州创造的财富是巨大的,但是他们的劳动成果却被美国资本家占有了。在这次调查中,一位叫布鲁克斯的证人承认:“我问过一个前任加州总测量工程师,究竟中国人在建筑铁路和开垦荒地两件事中,对加州的财富贡献有多大。他估计是2亿8970万元,这笔财富是10万中国人提供于加州的,但完全归白人所有,由白人享受,而不是由中国人享受。中国人不能把这些财富拿走,甚至他们想拿走也不能拿走的。”(同上书,第54页) 1869年,华人以生命和血汗修建的第一条连接美国东西海岸的铁路通车了。然而,通车典礼上,仅有个别人轻描淡写地提到华人的贡献。最能表明美国资产阶级种族主义本质特征的一个例证是,这条铁路的通车,反而给华人带来的灾难性的后果。由于大批移民乘火车向西部涌来,加州地区的劳动力由匮乏转为饱和。在出现大批失业者的情况下,华人成了替罪羊。在美国当局的纵容下,排斥华人、迫害华工的事件屡屡发生。这时,美国《独立宣言》中所提到的“生存权、自由权和追求幸福的权利”这些“不可割让的权利”,已被美国当权者忘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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