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英国工业资产阶级的起源与历史作用
在英国走向现代化的进程中,工业资产阶级曾起着决定性的作用,现代社会的整个面貌就是以他们为中心来构造的。可以说,没有工业资产阶级,也就没有英国现代社会的诞生。所以,对工业资产阶级的研究就成为对整个英国现代社会研究的关键之一。然而,长期以来,我们对这个阶级的起源与历史作用很少作过研究。这里,我们试图对此进行初步的探讨。 一作为一个阶级,它是在长期的历史发展过程中形成的,因而,阶级的产生是一个动态的过程,而非静态的“突生”。工业资产阶级的形成也是如此。所以,如果我们要探溯工业资产阶级起源的话,那就首先必须考察工业革命前英国社会的工业组织形式及生产关系状况。从这里,我们才会找寻到其发展演变轨迹的最初起点。 十七世纪英国资产阶级革命之后,整个社会经济仍然是以农业为主的自然经济占据主导地位。①然而,就在这农业经济的包围之中也存在着一些工业生产组织。 十八世纪最普遍的生产组织形式当首推手工作坊。这是独立的手工劳动者自己经营的小型生产单元。在手工作坊中,劳动分工十分简单自然。例如纺织作坊,妻子与子女负责拣选、清洗和纺纱,丈夫则是梳洗和织布。织好之后,他就拿到邻近的市场去出售。一般来说,在家庭人手不足时,就雇佣少量帮工,或收用一两个学徒。但作坊主和帮工或学徒的关系非常和睦,双方没有截然鲜明的对立。帮工和学徒往往住在作坊主家中,食宿均由作坊主负担。因此,在这种生产组织形式中,生产关系呈现出这样的特征:他们彼此之间更象是伙伴,而不是雇主与雇工的关系。 此时,手工作坊仍然与农业有着天然紧密的联系。作坊主一般都拥有土地,用来种植粮食和饲料。每个家庭也都饲养马匹和奶牛,马匹以便运货,奶牛则供应全家人食用的牛奶。作坊的生产活动也是根据农业生产的季节来安排调整的,农忙时忙于农活,农闲时则从事工业生产。彻尼写道:当时手工工匠大都有土地,并把劳动时间分成工业与农业两部分。②由于作坊主既是工匠又是小土地所有者,因此,这种作坊还不能算是完全从事工业的生产组织形式。 毫无疑问,这时也存在着完全从事工业生产的劳动组织形式,这就是手工工场。相对于作坊而言,它不仅是一种大型的生产组织,而且从生产关系来考察也是当时最高层次的生产形式。据记载,纽伯里的约翰·温奇库姆的手工工场有两百名织工织布,并有两百名学徒在帮工,一百名妇女被用来梳理羊毛,两百名少女在照看纺车,拣选羊毛则是由一百五十名儿童去做。呢绒一经织好,立即交到五十名剪毛工人和八十名整饰工人手里,这个工场还有一个雇佣二十名工人的漂洗坊和四十名工人的染坊。在手工工场里,分工已成为生产的基础。亚当·斯密对十八世纪一个别针工场的记载则向我们提供了这方面的情况:“一个工人抽铁丝,另一个工人把它弄直,第三个工人把它截断,第四个工人把它弄尖,第五个工人则要把镶头的那一端磨尖。做针头又须经过两三道不同的工序。……制针这件大工作就这样地分为大约十八道不同的工序。”④分工的重大意义就在于它使工匠成为丧失独立性的依附劳动者。⑤因此,手工工场已经含有劳动与资本的分离,工场主雇佣工人进行生产,工人则以出卖劳动力换取工资。 十八世纪英国工业生产组织还有一种较为流行的形式,即商业资本对工业生产领域的控制。英国自新航路开辟以来,商人一直异常活跃,商业资本数额骤增。随着工业的发展,商人逐渐把资本转向工业领域。最初,商人从家庭手工作坊买进产品然后出卖,纯粹充当买卖中间人的角色。后来他们就逐渐参与生产领域。商人们购进原料,然后分发给工匠进行生产,而工匠则在规定的时间内交回产品,从商人那里领取劳动报酬。这样,商人与工匠之间就形成了一种雇佣关系,商人变成了生产的组织者,工匠则成为依附商人的劳动者。但是,工匠在形式上还保存着一定程度的独立性。他有自己的作坊,在自己的家里并用自己的工具进行生产,还可以雇佣帮工,因此,他也充任着作坊主的角色。此外,他并不仅仅受雇于一个商人,多时可达四五个之多。在这种情况下,他从心理上就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受雇佣的工人,而是一个与富有的雇主进行交易的承包人。所以,相对于商人而言,他是被雇佣的工人,就从事生产来说,他又具有独立性,俨然是作坊主,在他身上具有着一身兼二任的两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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