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会馆的建立,还必须依赖于深厚的同乡观念的形成为条件。会馆的特征突出地表现在以地域性为基础上。同乡观念很早就已经产生,它来源于受历史上传统行政区划影响而形成的地域观念,并受到由于自然环境的差异而造成的语言、文化、风俗、习惯等各种社会关系的影响。“矧桑梓之情,在家尚不觉其可贵,出外则愈见其相亲。”[41]在明清时期的工商业活动中,同乡观念突出地表现在不同地域的工商业者所形成的具有明显地域特征的商帮和行帮上。在苏州,钱庄多由山西人,贩木业多由徽州人,腌腊业多由苏北人,蜡烛业多由绍兴人,红纸业多由句容人,剃头业多由镇江人,锡箔业多由杭州人、铜锡业多由江宁人,土烟业多由宁国人,贩猪业多由常州人,洋烟业多由嘉应人经营。这些地域性质的行帮都建立了自己的会馆或地域性的公所。明清时期,一地商人和手工业者大都主要从事几种行业。在苏州,徽州人主人从事布、绸、茶、木、米等业,福建人主要从事绸、布、米、纸、烟、花、果等业,浙江人主人从事绸、线、茶、煤、烛、染等业,金陵人主要从事绸、丝、冶、踹、革等业。[42]各地会馆的建立,其主要捐助人往往是本地几种主要行业的经营者。如道光十年重修三山会馆,捐助人主要就是洋、干果、青果、丝、花、紫竹等六种行业的经营者。这种现象的主要原因大概是因为经营者往往“挈其亲戚知交而与共事”,[43]从而使同乡经营者的数量不断增加。这在客观上有利于同乡经营者树立行业优势,减少经营风险,并且更容易结成利益整体,通过地域纽带来壮大自己的力量。为谋求在经营活动中以集体的力量来保护自身的利益,各地工商业者纷纷建立起自己的会馆或地域性公所。康熙年间,枫桥的洞庭西山贩米商日以百数,由于不堪牙行的盘剥而联合起来建立了洞庭会馆,取代了牙行的作用,[44]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明清时期,经营活动中的共同利益和要求,促进了深厚同乡观念的形成,在异地经营的同乡,“无论旧识新知,莫不休戚与共、痛痒相关,人情可谓聚矣。”[45]经营中形成的牢固的地域集团,必须要有固定的机构来维持才能长久,故各地兴建会馆时,同乡经营者都踊跃捐助,其根本目的就是要借助会馆的力量来维护自身的利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