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流士深知法律对于巩固帝国的作用。他的《贝希斯顿铭文》在叙述他所征服的各个国土时首先说:“在这些国土上,容易相处的人,我善待之;虚妄的人,我惩治之。赖阿胡拉马资达的佑助,这些国土尊重我的法律,我所说的,他们遵办。”[①]从这可以看出大流士是以高压手段和严酷的立法,对待被征服国家和人民,借以维持帝国的统治。他以制定法律而知名当世,曾被柏拉图称道。他所制定的法典,直到公元前3世纪末塞琉古时期仍被视为权威之作。他的法典虽已不传,但根据他留下的《贝希斯顿铭文》的措词和用语可以看出,他是以《汉谟拉比法典》为蓝本的。大流士通过制定一系列的严刑峻法,在一定程度上巩固了波斯帝国的统治。 在加强中央集权的同时,大流士还进行了税制改革。大流士明确规定了各省的贡赋数额,每省均须向中央交纳一定的金银和实物。具体数额为:小亚细亚4省,每年交纳1760塔兰特;埃及省交纳银700塔兰特;巴比伦-亚述省交纳银1000塔兰特;印度省交纳沙金,约值4860塔兰特;波斯省免税。各省的贡赋,根据各省资源而定,统一输交国库,每省除交纳一定数量的现金外,还有各种土贡,如谷物、家畜等,以供宫廷的需要和各地驻军及远征军的军需。如埃及每年要给孟斐斯的波斯驻军供应谷物,而巴比伦一省供应宫廷和帝国军队全年所需粮食的三分之一。 在大流士之前,两河流域计算土地大小,不论面积,而论产量。税额的多少,每年由税吏预先估定。即使欠收,仍须如数交纳,十分苛刻。大流士开始改行土地测量,根据面积、种值谷物的种类以及平均产量,规定固定的税额。这样,对农民来说,虽然仍不免为沉重的负担,但较之从前的毫无规定,任意强征,已是一种不小的改进。在征税的过程中,往往采用包税制,即将各省的赋税交给“包税人”来征收。这些包税人大多是富商或高利贷集团,他们一次向国库交付巨额税款,然后与地方官吏一起,相互勾结,巧立税目,大肆搜刮百姓,往往获取比法定贡赋高出许多的利润。所以,大流士的包税制度对非波斯居民来说仍是个沉重的负担。 大流士王朝的国库收入,主要来自被征服地区的贡赋和各种苛捐杂税。奴隶主常常可以获得免税的特权,贡税主要落在广大劳动人民身上。人民苦于捐税,常常不得不将土地典押给高利贷者,甚至把儿女卖为奴隶。破产农民的处境与奴隶没有多大差别。他们遭到中央王朝和地方统治者的双重剥削。此外,国家还任意征发农民和奴隶服劳役、作差工、修筑驿道。波斯诸王为了修筑自己豪华的宫殿,就从中亚细亚、波斯和两河流域调动大批农民和奴隶,去修建苏萨的王宫和帕赛波里斯的宏大建设。税收和沉重的劳役,使广大被剥削的劳苦大众,与奴隶主阶级形成了尖锐的对立。 三、修筑渠道,统一币制大流士统治下的波斯帝国,是一个幅员广阔的国家。它由亚、非许多不同的地区和民族构成,在当时的条件下,要维持这样一个庞大帝国有秩序和安定是十分困难的。这样,便利的交通和统一的币制就成为帝国发展和生存的十分重要的前提。大流士为了便于调遣军队,传达政令,除了利用赫梯、亚述原有的驿道外,又修筑了许多新的驿道。驿道沿途设有驿站,驿站附设旅馆,随时都有信差备马以待。从苏萨到小亚爱斐斯的“御道”,是所有驿道中最长的一条,全程2400公里,每20公里设一驿站。苏萨发出的命令和文件,站站相传,日夜不停,7天即可到达终点,而一般商队却要走3个月。另一条重要干线起自巴比伦城,横贯伊朗高原,东达大夏和印度边境。为了保护驿道的交通安全,在沿途各地区和沙漠的边界,在大河的渡江处,都修筑有防御工事和驻扎卫戍部队。大流士利用四通八达的驿道网,把国内最重要的经济、文化中心连接起来,大大有利于中央集权的加强和对各地的控制,当然在客观上也促进和便利了各地区之间经济文化的交流和发展。 在修筑驿道的同时,大流士为了探索富源和到埃及的海路,约在公元前516年,派希腊人斯基拉克斯从喀布尔河与印度河会流处出发,由印度河顺流而下,入印度洋,过波斯湾,环绕阿拉伯半岛,抵达埃及的苏伊士港。这一次航行历时二年半。斯基拉克斯归国后用希腊语写成航行日记,印度省就是在他这次航行之后不久才设立的。印度省建立后,波斯与印度的海上贸易开始发展起来,不久就有印度商人到基什城开设旅栈。 另一件有关航运的事就是运河的开凿。早在埃及中王国时期,尼罗河的支流佩卢西亚克有一条灌溉运河,公元前7世纪,法老尼科二世企图延长运河通过苦海到苏伊士湾,以实现从红海到地中海环航非洲的计划。公元前518年,大流士决定完成这一宏伟的工程。原先开凿的部分运河已被泥沙淹没,工人们只有靠打井来供应饮水。经过艰苦的工作,埃及人民终于开通了沟通尼罗河和红海的运河。这条运河的长度为4日航程,宽度可容2艘3层浆的大船并行。它的开通促进了北非和西亚的经济文化交流和贸易往来,也可以说是近代苏伊士运河的前驱。 大量道路和航线的开通,使大流士加强了对整个帝国的控制。当国王发出命令时,信差便相互接替驱马疾驰,以最快的速度到达目的地。据希腊学者色诺芬记载:“有时甚至在夜里这种传递都不停止,夜班的人接替白班的人,这样一来,正如某些人们所说的,信差在路上便跑得比仙鹤还要快。”[②]西方的希腊人羡慕地说:“坐在自己都城里的波斯国王,吃着爱琴海的鲜鱼。”如果某个地区发生叛乱和动荡,国土很快就能得到消息,并且可以利用四通八达的交通网,迅速调动军队镇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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