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金代僧尼名号有法号、师号、德号之别。法号一般是僧尼出家时由师傅所起,表尊崇佛法,劝人向善等意;师号是由国家颁赐给僧尼的特殊称号,有两字、四字、六字之分;德号主要颁授给有名望的僧尼,一般以两字为主;赐紫是帝王给予僧尼的一种特权。自世宗初年开始,金代的师德号、赐紫都可以由进纳取得。 关键词:金代;僧尼;法号;师号;德号;赐紫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金代佛教研究”(12BZJ006) 作者简介:王德朋(1966—),男,教授,历史学博士,从事辽金史研究。 僧尼出家的目的在于断绝俗念,一意修持,姓名作为俗世尘缘的象征之一,当然也在断灭之列。因此,僧尼出家之后便不再沿用俗世姓名,以此表明割断同俗世的关系。但僧尼也需要以某种方式区分彼此,于是僧尼便有了特指某一个体的法名,亦称法号。此外,国家对精通佛法的僧尼有赠予师号、德号、赐紫等不同的表彰方式,由此在法名之外又产生了不同的师号、德号。上述僧尼法名、师号、德号,本文统称名号。关于金代僧尼名号问题学术界尚无专文论述,为此笔者以石刻文献为核心,试做初步研究,请方家指正。 一、金代僧尼的法号 法号是指出家后由师傅另起的名字。在佛教中国化进程中,法号作为外来事物经历了一个逐渐演变的过程,大约在两晋之际,中土的汉僧才真正灭除本名,另起僧名,这一传统发展到金代已基本程式化。①(参见严耀中《从严佛调、朱士行说中土的僧姓法名》,《史林》2007年第4期。)就金代的情况看,僧人大都在出家时即由师傅训名,从而取得法名。例如,汝州香山秀公禅师“幼不茹荤血,自誓出家大相国寺智海禅院,礼长老德密为师,训名法秀”[1]1601。上京宝胜寺宝严大师“至廿一岁父母许放出家。寻礼到本府兴圆寺讲律沙门觉宗为师,训名裕超”[2]133。景公长老出家时,“礼僧宝长老为师,训到法名文景”[3](二)1006。诸如此类,不胜枚举,以至在金代僧人墓志、塔铭中,某僧人早年“礼×××为师,训名××”成为一种常见格式。 金代僧人的法名,有时别称法讳,如甘泉普济寺通和尚“法讳行通”[1]1612,有时亦别称法号,如定州圆教院一僧人“法号崇遐”[1]1135。但无论如何称谓,他们的法名都有一定规律可循。其一,从用字上看,大都取慧、觉、通、明等字,由这些字组成的法名意在阐扬僧人大彻大悟、善良聪慧、悲天悯人等特征或宣扬普济众生、法力无边,不同程度地含有弘大佛法、劝人向善、敬颂天神等意义。其二,从字数上看,大都由两字组成,且同一师门者,首字相同,按字排辈。例如,真定府华严寺通鉴大师福能共有“门弟子九人:严固、严秀、严正、严契、严信、严宝、严如、严行、严印”[3](三)237;胜严寺一位禅师的几位门徒法名分别为“性明、性严、性圆、性周、性空、性臻”[2]136。上述法师的门人,其首字各自相同。正因为一字代表一辈,所以,石刻文献中往往称法师的再传弟子为法孙或师孙,而这些师孙的首字亦相同,例如,义井寺住持远公和尚度门人子秀、子润、子泽等八人,“师孙宗觉、宗正、宗宝、宗定、宗义等五人”[3](一)28。 尽管佛教僧尼总是力图远离尘世,但事实上他们的生活仍然不可避免地打上尘世的鲜明烙印,在僧尼名号的问题上也是如此。尘世之人有名、有字,僧尼亦然。金代的僧尼除取有法名,有人还另有字号,灵岩寺法云禅师“字巨济”[1]1609;辩才大师德诚“字信之”[1]1614;金烛和尚“讳法爽,字明道”[2]96;峡石山福严院潮公和尚“字巨源”[3](一)122,类似的例子还有不少。这说明金代僧人在法名之外另起字号是普遍现象,从这些字号的命名情况来看,更多地采用了世俗中人取字号时遵循的一些规则。例如,字面隽永,含义深刻,其出处有的还来自俗世典籍或诗文,这与取“法名”时尽量包含佛教意义的做法大相径庭,它所体现的是世俗文化对佛教的影响。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