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有关李鸿章和清军的报道 中日宣战前,《朝日新闻》有大量关于清军动向和清国政情的报道。(20)前已提及,此类报道最早见于1894年6月8日。据笔者的初步统计,至8月1日中日两国宣战为止的两个月期间,至少有250条以上,多刊登于“杂报”栏目,采用短讯形式,少则三五行几十字,多则十几行三四百字,另外也有几十行上千字的文章。(21)还会出现在同一天报上有十几条报道的情况。(22)整理其报道内容,主要有以下7个方面: (1)中国出兵和兵员移动、兵员虚实。1894年6月8日,《朝日新闻》第一版面的“杂报”栏目中,以《记载禁止》为题刊登了《陆军省令第九号》和《海军省令第三号》的禁止令,告知读者:政府“禁止在报纸上刊载有关军队进退及军械军略事项”的文章。尽管如此,在同一天同一栏目及第三版面中,分别以《清国的出兵》、《支那和各国军舰》、《清国出兵知照我国》、《派遣清兵一万人》、《派遣清兵的请求》为题,对中国出兵朝鲜的情况进行了报道,其详细内容如下: 据6日仁川急电,今天支那兵有一千五百人登陆……我报社接到消息,朝鲜政府4日向清国政府请求出兵……又据天津发来消息说,李鸿章从威海卫和大沽两地发兵三千人进发朝鲜,有可能在牙山登陆,同时仍在继续进行出师准备;另据仁川来电说,清兵有一千五百人即将登陆,或是只有其中的一部人即将登陆;而来自天津某人的消息又说清兵的派遣人数约一万人。(23) (6月)4日,朝鲜政府向袁世凯提出派遣援兵的请求,袁氏立即给予同意。同时,袁世凯提醒朝鲜此事需公开向本国(中国——笔者注)政府提出请求,于是韩廷就又以公文形式向清廷请求派遣清国援兵。(24) 据称,6日接到清国政府知照,以朝鲜发生内乱清国对居留人民有必要进行保护为理由出兵朝鲜。但据仁川发来的电报称,清国政府在发出知照的同时已派军队在朝鲜登陆。(25) 这是《朝日新闻》最早关于清军动向的一组新闻记事。观其内容,主要是报道清国出兵的目的、人数和登陆地点,其中提到了李鸿章威海卫、大沽发兵,袁世凯周旋朝鲜请中国出兵的情况。尽管当时有多少日本民众知道李鸿章、袁世凯,我们不得而知,但《朝日新闻》通过这样的短讯新闻向读者传递清国军队动向的细节,吸引读者对朝鲜和中国的情势的关注。李鸿章、袁世凯等人的名字也逐渐为日本民众所熟知。 其实早在日本政府在朝鲜问题上呈现消极和尚无定见状态的阶段,《朝日新闻》就刊出《社论》,主张“对清强硬”,宣传实现举国一致的“义战”,激励日本政府勇往奋进。(26)当中国决定出兵朝鲜的消息传来后,《朝日新闻》便开始不断刊载有关清军动向的新闻短讯。经笔者初步整理,至中日宣战为止主要有:6月8日《清兵一万人向牙山进发》,6月15日《十艘军舰一万兵》、《清兵一千人到达马山浦》、《清国再次出兵》,6月16日《清国添兵》、《清兵入京之道》,6月19日《有关清兵的增援》,6月20日《来援的清兵》,6月23日《清国的再次出兵》,6月24日《清国再次出兵的兵数》,6月26日《清兵的举动》,6月29日《清兵又到马山》,6月30日《清兵的举动》,7月3日《牙山兵归营》,7月4日《有关牙山兵的进退情况》,7月5日《清兵和我兵的比较》,7月10日《清兵移动实情》,7月16日《清兵在牙山上陆》,7月18日《牙山清兵减员》,7月20日《清国再度出兵》、《有关牙山兵的进退》,7月24日《清兵愈出发》、《清军的动静》,7月31日《清兵的出发》,8月2日《清兵一万驶向牙山》、《牙山清兵的增减如何》等。仅从这些报道的标题和日期就可以看出,中日宣战前,日本对清军的动向特别是发兵和增减兵员的报道频繁,可以推测出日本读者通过这些追踪报道不断关注势态的发展。如果进一步考察,这些短讯报道中有关中国兵数虚实的内容最多。笔者摘录了其中的两段: 昨日来自仁川的电报称,支那军舰十艘载兵一万进入仁川港,具体详情待报。但是,十艘军舰载兵一万的消息颇值得怀疑。号称有十万或百万不过是夸大其词,真正兵数应看作只有其中的十分之一即可,其详细内容待报。(27) 屯驻朝鲜牙山的清兵三卫兵即有一千五百人,此消息属实。据调查四卫兵(一卫兵为五百人,四卫兵即有两千人。一卫兵有五百人以上的,也有五百人以下的)即总数为两千一百人。出发开往全州一队的五百人正是四卫兵中的一卫兵。(28) 需要指出的是,在中日宣战以前,《朝日新闻》对中国兵员数目的连续报道可谓扣人心弦,中国对朝鲜大兵压境的情形给日本读者造成中国颇有开战之势的印象。而受新闻管制的限制,日本报刊对日本出兵人数、登陆地点的报道则显得谨慎和收敛。 (2)中国陆军实力。中国出兵朝鲜帮助镇压东学党的是陆军,日本报纸连续不断的报道使日本读者对中国陆军的关注程度日益增加。报刊作为社会舆论的先锋和载体,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民众的心理和需求,同时报刊舆论在不同程度上引导着社会和民众的关注焦点,其影响力不言而喻。因此,《朝日新闻》在报道清军动向的同时,开始着手扩大和丰富报道范围。日本随军记者和特派员中有精通汉文者或是汉学者,他们在收集中国方面的情报时得心应手。进入1894年6月中旬以后,日本报纸上开始出现有关中国军制的文章。比如6月23日《朝日新闻》第一版“杂报”栏目中,在比较大的标题《清国的再度出兵》之下,以小标题《支那国三军的兵数》写道: 支那国全国的陆军分为三军,负责边疆的整备和内地的卫戍。据说,此三军的士兵不是专职服役士兵,他们(除了李鸿章的三万亲兵以外)在有事时才充当士兵,平素各自拥有自己职业。据传现在三军的兵数如下所示:八旗兵称人数为二十五万零七百六十八人,八旗兵中驻营北京者十六万七千四百三十三人,驻营满洲地区者三万六千九百五十人,支那各省驻营者四万五千一百一十人,另还有四千八百七十五人。勇军称有人数十四万五千八百零二人,此勇军中步兵人数九万零三十四人,骑兵有四千八百二十一人,炮兵两千二百七十二人,满洲的补助兵两万八千九百五十六人,满洲国境兵一万九千七百一十九人。练军称人数有七十一万四千四百三十人,其中有支那各省绿旗兵四十七万五千零六十八人……有些是徒有虚名,没有接受过必要的军事训练,军队中装备新式武器的部队甚少,大多数部队只在有事(指战争时——笔者注)时才带上武器(支那固有的兵器)。 这篇详细介绍当时中国陆军人数编制的文章,其依据从何而来不得而知。但从兵员人数详细到个位数的内容推测,可能是从其他地方转载过来的。值得注意的是,文章中除了详细的兵员人数外,还对陆军士兵的素质及特征进行了描述。在中日宣战前,类似的报道还有《李鸿章手兵总数》(《朝日新闻》朝刊1894年6月19日)、《清国的十一卫兵》(《朝日新闻》朝刊1894年6月30日)、《清国的洋式兵》(《朝日新闻》朝刊1894年7月15日)等。以下为摘录《李鸿章手兵总数》的内容: 清国训练有素的常备兵陆兵主要是直隶总督李鸿章的手兵,其陆兵总数称说有七万人,但据调查实际不过三万。据说,其他称为清国常备兵的都是一些临时召集来的普通民众。这些被召集而来的人穿上军服带上武器便成了士兵。但是作为士兵,他们都是没有接受过最基本军事训练的士兵。 上文在指出李鸿章亲兵人数虚实的同时,对中国“常备兵”的战斗力也进行了描述。其内容虽然与清国出兵朝鲜没有直接关系,但从向读者提供有关中国军队基本情报的角度来看,意义深远。它使读者在“义战”的大氛围中通过具体数字了解到中国陆军的实力,看到了一个真实的中国。 (3)中国海军军制和实力。中日一旦开战,必有海上战事。因此,以中国出兵朝鲜为契机,日本报纸开始对中国海军进行报道。观其报道内容,主要有两个方面:一是有关中国海军主要是北洋舰队、南洋舰队、福建舰队对朝鲜出兵的军事动向,如6月13日《支那的北洋舰队》,6月14日《清兵和北洋舰队》,6月20日《支那军舰的停泊地》、《支那军舰果真会来吗》,6月21日《清舰五艘》,6月27日《清舰的指挥官》,6月28日《福建舰队北行》,6月30日《支那舰的煤炭缺乏》、《广东舰队的北行》、《仁川港停泊的清舰》,7月8日《清舰的仁川停泊》,7月10日《清舰大举进入南洋湾》,7月22日《清国海军的动静》,7月28日《福建舰队的动静》,7月31日《李鸿章的爱舰》等;二是对中国海军建制的介绍,如6月17日《清国北洋舰队的势力及组织》。在7月25日丰岛海战后,还有7月29日《靖远能战》、《靖远号的行踪》、《捕获清国军舰》、《逃跑的清国军舰》。笔者摘录《清国北洋舰队的势力及组织》的内容如下: 清国北洋舰队接受英国海军大佐的亲自指导进行训练,鱼雷舰艇也同样接受英国海军少佐的监督,其炮舰战术、军舰运行和机械操作等皆有专职的欧美教师与军舰同行指导。军纪训练虽然皆按英国标准进行,但也不是诸般万事皆成规矩。比如卫兵的敬礼各军舰均不统一,号令有用英文的,部署表和日程表又有用中英文的就是一例。各种操练虽然不迅速活泼,但也没有相互争吵杂乱之势……舰队一般只在自国沿海附近航行……鱼雷舰艇队由六艘舰艇编制而成,英国人亲自监督其训练和演习。鱼雷舰艇队航行于旅顺近海及芝罘、威海卫等地,经常进行实地演习。舰上军官多来自天津等其他水师学堂且懂英文的毕业生。他们先在北洋所属的练习船上从事航海技术、舰炮使用技术、测量技术的工作。北洋所属的练习船共有三艘,担任军官和水手训练的教习是美国人,担任军舰操作和测量训练的是英国人,监督炮舰训练的也是英国人。也有几名清国教师担任辅助。这些练习船以威海卫为据点,航行于芝罘、旅顺、山东直隶沿海,实地演习的时候巡航在南洋及朝鲜近海。舰上水兵分一等、二等、三等,他们在威海卫练勇学堂(水兵练习所)乘上练习风帆船敏捷号进行六个月的训练后进行考试。考试完毕后再乘上练习舰威远号学习大炮舶刀的使用方法,经过再次考试后的一等、二等分配到北洋各舰。总之,这些人都是按照英式学习各种炮舰技术,年龄在二十岁到三十岁之间。他们登陆的时候,街头酩酊大醉者粗暴行为者虽然很少,但却有吸鸦片赌博者之弊害。征兵时虽然努力清除有恶习者,但是很多为亲属好友推荐者,导致舰中亦有无用之人。北洋专雇欧美教师,而南洋则已经不同。南北舰队的将校各自出身不同。北洋舰队多福建广东人,南洋舰队多浙江人。因此公事交往中他们有各持其论,互不相让之倾向……舰上医官都是从天津或其他地区学完欧洲医学知识后被分配到各舰的,舰上亦有汉医。西洋医负责外科手术,汉医负责内科治疗。文案或支应委员(书记或主计)为舰长专属,主要负责文书和俸禄事宜,据说他们一般都不懂英文,多为舰长亲属或朋友。 对于明治日本人来说,北洋舰队并不陌生。1886年,北洋舰队访问日本,使当时的日本很震撼且印象深刻。(29)这篇内容详细、褒贬皆存的文章,把或许当时中国人自己都不十分了解的北洋舰队实情介绍给日本民众,内容大到中国海军建制,小到舰上将官水手的月俸、服装,就连南北洋舰队之间工作上的冲突也包括在内。在报道中国不断增兵朝鲜、中日可能开战的形势氛围中,这样的文章无疑能够引起读者的关注和好奇,使读者了解到中国海军的实力。通常除社论、连载以外,《朝日新闻》上长篇幅的文章并不多,这样一篇大约1600字左右介绍中国海军的文章即使在当时的日本报界中也是比较少见的。(30) (4)入朝清国官兵与当地朝鲜人之关系。如果说在中日宣战之前,日本报刊对中国陆军、海军建制的报道比较多的话,那么其对清军将领的报道则从未间断过。1894年6月19日,《朝日新闻》的《屯驻牙山的清兵司令官》报道:“指挥屯驻牙山清兵的司令长官是聂氏,此人曾是追讨马贼立过功绩的长官。其官职相当于我国的陆军少将。”《出师准备中的清兵司令官》报道:“指挥正在进行整顿准备派往朝鲜的三卫军司令长官是叶氏,此人亦是参加过讨伐马贼之人,官衔与聂氏相同。”这种举出实名实姓和经历的报道让读者感觉真实可信,最能达到吸引读者关注的目的。 此外,随着清兵登陆朝鲜,日本派往朝鲜的记者开始传回有关入朝清兵和当地朝鲜人之关系的消息。日本报纸随之陆续开始刊登这方面的短讯。笔者摘录其中的三条短讯如下: 入朝清军的粮食和物品明显短缺,于是清兵便命令牙山附近的民家为其上缴牛狗和其他物品,并让附近的清商也为其服务。整个入朝清军一副散漫无纪律的样子,这不仅给朝鲜人带来麻烦,就连当地的清国人也心怀不满。清军虽说是受朝鲜政府之请求入朝的,但尚未参战,朝鲜人就快被他们吃光了,对此除了粗暴二字别无其他可言。(31) 据6月30日和昨日来自仁川的电报称,屯驻牙山的清兵中有很多人进入附近民家进行威胁,掠夺饮料食物,害得当地良民极为苦恼。(32) 就清军众兵入朝之事,袁世凯当初誓言其费用不让韩廷负担,而现在却向韩廷征收各种粮草,韩廷为此极为苦恼。外务协办李重夏作为清军迎接使目前还在牙山,为了慰劳清军,已经赠送了数十头牛,数千筐点心。清军众兵的到来使韩廷已深感疲惫。(33) 《朝日新闻》在报道清兵纪律散漫、扰乱朝鲜民众的同时,也刊载有关日本兵军纪的文章。如1894年7月5日,《清兵和我兵的比较》对日本兵这样描述:“我兵军规严肃、演习熟练、士气凛然,各国都认为我国军队可与欧洲军队媲美,特别是我国军队比清国军队强好几倍……”7月21日,报道:“北清日日新闻朝鲜通信员赞颂在朝鲜的我帝国士兵说,在朝鲜的日本兵共有九千人,他们备足了三个月的粮草,威仪肃然,秩序俨然的样子就连欧洲士兵也不能相比。” 对比之下,日本报刊向日本读者呈现出中、日两军军纪作风和军事实力的巨大差距。 (5)对袁世凯和李鸿章的报道。甲申政变后,袁世凯于1885年10月护送大院君回朝鲜,11月以“驻扎朝鲜总理交涉通商事宜大臣”身份驻扎朝鲜,开始左右朝鲜政局。其在朝鲜期间的任务是在“各国通商”、“友邦环伺”的情况下,使朝鲜“明尊亲之义,定摇惑之志,内修政治,外联邦交”。换言之即强化中朝宗藩关系,防止朝鲜独立自主的倾向和日俄等国的窥伺。自1885年驻扎朝鲜至1895年甲午战争期间归国,袁世凯在朝鲜10年,其推行的对朝政策是日本侵吞朝鲜的最大障碍,也是一直以来明治日本评估中国对朝政策的指针之一。(34)甲午战争期间,《朝日新闻》对袁世凯的动向极为关注,连续报道有关他的消息,如6月16日《袁世凯的狼狈》、7月5日《闵泳骏与袁世凯》、7月6日《袁世凯的苦策》。笔者摘录两篇报道如下: 袁世凯平素是一个傲慢巧智的人。他对朝鲜一面使用收买朝鲜政府之心的计策,一面又使用让朝鲜政府畏服的伎俩。现举一个袁世凯如何收买朝鲜政府之心的例子。去年八月,我川上本部次长赴朝时,以我村田枪一把、子弹三百发作为礼物献给殿下。殿下极为欣赏村田枪精良的构造,对闵泳骏氏表示,希望朝鲜也能备有如此精良的枪械。但闵氏却没有高兴之色,原因不是因为没有购买枪械的费用,而是在乎袁世凯的态度。袁世凯得知此事后告与国王,日本村田枪不过是对德国枪进行了稍微改造而已,我国的枪械与之相比更加优越。之后,立刻给本国(指中国——笔者注)发报,调来炮六门步枪六百支送与朝鲜政府。正如前天短讯中报道的那样,现在朝鲜国中的武器,大部分都是由袁世凯周旋而来的。而袁氏并不催促朝鲜支付枪支费用,所以大部分枪械如同寄赠之品。据称,袁世凯曾多次向朝鲜实施这样的温柔政策,为此朝鲜政府内部有人担忧朝鲜的将来。(35) 驻扎京城的袁世凯对日本陆军进入京城不禁惊慌失措,立刻发电报给本国的李鸿章,要求进一步增派兵员来朝。(36) 《袁世凯氏的对韩政策》一文通过举例的方式详细陈述袁世凯“畏服”加“温柔”的对朝政策和由此“担忧”的朝鲜人。这样的细微报道与高声倡导国权论、清国诬蔑论的社论报道相比,既有可读性,又易使读者相信其为事实。《袁世凯的狼狈》则告知读者清国出兵是为对抗日本,可谓是一则引导读者判断情势的短讯。(37)除此之外,有关袁世凯的报道,还有诸如6月28日《袁氏的家族回顾》、7月21日《袁世凯归国》、7月22日《有关袁世凯的归国》、7月27日《袁世凯被排斥》、8月1日《袁世凯归国的理由》等。从这些标题可以看出,通过报道袁世凯回国,向读者预告中日开战迫在眉睫。如“之前已经再三报道,居留在京城和仁川的支那人相继回国。据可靠消息称,清国公使袁世凯氏的家族同样也决定回国且已经出发上路”(38)。 (6)介绍《清国军备总览》。值得一提的是,中日宣战前的1894年7月31日,《朝日新闻》刊登了一条关于《清国军备总览》(39)一书的短讯,其中写道:“有详细了解清国军备的人物写了一本涉及从清国陆海军组织到军事教员及军械制造所的书籍。此书内容详细、毫无遗漏且一目了然。眼下正值日清即将干戈相见之时,若想做到知己知彼,此书必不可少。(发卖所:日本桥二丁目十三番地篙山房)。”同时,又在8月1日刊载了此书的广告:“日清和平破裂,在开战时机已经成熟之际,希望吾人了解清国的军备。此书是由对清国实情研究颇深,特别是对清国军备的实际军械、弹药粮草及兵员征用方法、各地兵员的强弱程度等精通的长谷川和七里两氏编著而成。祈望爱国志士踊跃购买。”如广告中“开战”和“清国的军备”所示,用放大文字和加重符号来引起读者的关注。《清国军备总览》“是一部汇集各方面研究成果加之著者亲身体验”而成的军事专著。众所周知,甲午战争时期是日本大量收取中国军事情报、介绍中国军事实力的时期。正值中日正式宣战,日本民众紧密关注战争之际,刊登可称为有关军事专业著作的书籍的广告,无非是“希望吾人了解清国的军备”。 (7)其他报道内容。在中日宣战之前,《朝日新闻》对清国报道的范围非常广泛,除上述归纳的内容之外,还有以下方面: 报道《清国的内情》(7月6日):“今年是中国皇太后六十一岁的贺筵,若动干戈会招来不祥之事,因此要尽可能回避。加之清国皇帝今年二十五岁,正值厄运之年,因此万般诸事也要谨慎从事。”向读者展示中国其实不希望打仗。 接连报道《清国商人归国》(7月11日)、《有七十一名支那人回国》(7月27日)、《清国公使馆员回国》(7月28日)、《支那人归国》(7月29日)、《清国公使馆和领事家族归国》(7月31日),向读者预告中日开战即在眼前。报道《支那人在关帝庙祈祷》(7月25日)和《横滨居留支那人的动静》(7月26日),向读者呈现面临中日开战危机,在日华侨祈祷国泰家安的情形。 报道《不卖给清国人煤炭》(7月1日)、《清国煤矿实情》(7月4日)、《支那缺乏煤炭》(7月21日),宣传:“一旦中国与日本开战最困难的是缺乏煤炭,目前支那的各家报社正在号召各地煤矿给予支援。” 报道中国《汉阳兵工厂被炸》(7月27日):“总督张之洞丢魂丧气,深为叹息。” 报道中国招商局动向,在《招商局汽船驶向朝鲜》(6月24日)中写道:“昨日招商局的四艘汽船接受北洋舰队命令,转载兵器和粮食驶向朝鲜,为护卫此船队,之前已有一艘军舰由威海卫进入上海港。” 在这一过程中,日本读者通过这些具体、详细的“实事”信息逐渐形成中国认识。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