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考《总目》之误 《总目》某些讹误即因不录序跋所致,通过长编所录序跋可以考证其谬误及致误之由。如《四库全书总目·了翁易说》曰:“此本为绍兴中其孙正同所刊。”[8]7《提要稿》曰:“其子正同绍兴十二年知常州,刊于官舍。今此抄本有正同跋。”[1]3并于长编中抄录此书之跋曰:“先公晚年益绝世念,致一性命之理。尝著《易说》,以遗诸孤。正同谨以家藏刊于毘陵官舍,庶几流传,不没先志。绍兴十二年十月日,男右衒义郎权发遣常州军州事陈正同谨题。”[1]3则陈正同当为陈瓘之子。《四库》本《了斋易说》若著录此跋,故可免此误也。 4.考订底本 《四库全书》删刈底本序跋致使《四库》所依据之底本难以考证,长编所录序跋多有助益于考证底本之材料。如崔富章先生在考证《总目》“《礼记集说》一百六十卷”条时说:“清康熙间徐乾学据毛氏汲古阁藏影抄宋本辑入《通志堂经解》中,惟下半部各卷后卫湜增入者,校刻时移入前去,失原本面貌。小四库(《四库全书荟要》)据通志堂本缮录。《总目》称‘两江总督采进本’,版本不明,库书当与小四库同。”[13]崔先生此条推测虽颇合理,然终无直接证据。而《礼记集说》长编抄录纳兰容若序[1]67-68,则知此书底本为《通志堂经解》本无疑。 四、长编所录印鉴与底本考订 刘仲华先生说:“翁方纲本人精鉴赏,因此对于图书的版本,尤其是稀世的珍本、稿抄本之款识、藏印等信息非常重视。乾隆朝征集遗书之初,原计划是抄写副本进呈,但后来各省所进图书绝大部分都是原本,这些都为承担校办任务的分纂官提供了非常好的条件。”[3]370或许如刘先生所说,翁氏最初辑录各书之印鉴是为了鉴赏④,但现在看来,以印鉴为资料,对翁氏所校各书进行考察,能考出翁氏所校书籍的版本流传情况及其他更为丰富的信息。现将翁氏所录经部各书之印鉴、及可考出之藏书家表列出,见表1。 如以吴氏绣古亭为例,表1所列之五种(《了斋易说》、《南轩易说》、《周易传义折衷》、《周易图说》、《周易古今文全书》)有吴焯印鉴之书,《绣古亭熏习录》均有收录[14]⑥,通过考订《绣古亭熏习录》可以发现许多有价值的信息。如《了斋易说》条曰: 右澹生堂钞本,卷尾载绍兴十二年子正同跋。按胡氏双湖云:正同绍兴十二年知常州,刊于官舍,刊本只题《了翁易说》,初不分卷。又《东都事略·列传》:陈瓘字莹中,南剑州人。章惇、蔡卞主绍述之论,追贬司马光,上谤宣仁后。瓘因对,哲宗感悟。徽宗朝迁右司谏,上疏论外戚向宗良兄弟与侍从交通,罢知无为军。方袖疏论蔡京而命下,于门外缴四奏京,罢。召还,迁右司员外郎。又以书抵曾布,布怒,除名,编管袁州。坐其子正汇上书,逮系开封狱,安置通州,移楚州。卒年八十五⑦。瓘有词辨,通《易》数,言天下治忽多验,自号了翁云。子正汇、正同。是编题曰《了斋易说》,岂出自钞胥之譌耶?然焦氏《经籍志》亦作《了斋易说》一卷,则相沿已久矣。[14]529 从《绣古亭熏习录》此条题跋中我们可知:(1)澹生堂抄本,即《四库》之底本。(2)吴焯藏本《了斋易说》“初不分卷”,而《提要稿》、《总目》皆注为一卷,知此为馆臣所改。(3)《东都事略》有陈瓘之传,为我们了解、研究陈瓘提供了丰富的信息。(4)焦氏《经籍志》(案:即焦竑《国史经籍志》)作《了斋易说》。这些信息对于我们了解陈瓘及《四库》底本皆颇有助益。 同时,通过对印鉴的研究可知《四库》底本的收藏源流,这对于考订《四库》底本亦具有重要的价值。亦以《了斋易说》为例,可知此底本迭经祁承、朱彝尊、吴焯收藏,这为我们提供了《四库全书》所收《了斋易说》底本较为完整的收藏源流。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