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历史”在经验领域的精神拓展(史料历史哲学) 在下面一段中我将解释,作为过去的真实事件的历史是什么。正是基于这些对于史料历史哲学的思考,历史性思维的经验领域在认知方面也应当予以阐明。因为这涉及人类世界,这样的一个基础理论或历史哲学,只有重新回到人性之中,亦即(anthropologisch)才能发展起来。这样的一个回归也只有当历史学理论成为了跨文化的形式付诸实践后,才能得以呈现。 雅克布·布克哈特(Jakob Burkhardt,1818-1897)将这一历史思维的人类学基础用他著名的几句话如是写道:“我们的出发点是唯一留下来的、对我们来讲可能是中心的人,他忍受着,努力着,并且行动着,正如他现在的样子,以往一直的状态,并且将来也一定是这样;因此,我们的观察在某种程度上是病态的。历史哲学家将过去的事物看作是对立物,并且对我们来讲是已经发展了的最初阶段;——我们将不断重复者、恒常者、典型者看作是让我们浮想联翩,并且容易理解的东西。”① 布克哈特以内在的纽带将对历史认识的以往事件集中在一起,从“人”(Humanum)的方面来看,这一纽带在人的生活形式的所有变化中都会坚持到最后,并且在文化的多样性中变得更加明显。如果我们从历史的眼光来审视这一“人”的话,那真让我们感到“浮想联翩,并且容易理解的东西”。。同时布克哈特特别予以说明,这一意义是如何构成的:它不仅产生于人的行为和意图(“努力”),同样源自其“忍受”。在此考虑到完成人类生活的基本特征,这至今大都以史学理论的方式渐渐消失:痛苦。是的,他将人类生活中对痛苦的确定性从人类学的角度予以价值提升,如果历史性思维想要从人性的根本去理解人的话,那么布克哈特就将历史思维认定是一种“病态”。 这首先所涉及的是人类生活形式有哪些是重要的,并且在所有的时代变化中都坚持了下来。在这一人类生活得以坚持下来的状态中,这些必然要由作为其时代变迁的基础的各种因素和观念来予以决定。在此不应当发展出一种非历史性的人类学,在这样的人类学中,人类社会形式的变迁并没有什么意义。“恒定者”和持续者从根本上来讲也必然作为可变者、正变化者以及能变化者来解释。 基于以上的说明,我想在下面描述一下以人类学为基础的历史哲学。② 人类的生活总是并且到处发生在一处特别错综复杂、引人入胜的区域,其中充满着各种对立的因素,这些因素对人类精神的文化意义形成提供了长久的前提。它们是在时间上推进人类生活方式的因素。它们构成了“不合群的社交”(ungesellige Geselligkeit),按照康德的说法,正是这一社交使得人类世界进入历史的运动之中,并停留于此。③每一个人以及每一个人的社会群体都生活在下列的张力之中: ——自然与文化之间的张力;在此人类世界获得了其特别棘手的境况;其偶然性及危害性,其源自自身看法的基本挑战; ——上层和底层的张力;在这里建立了社会的等级秩序; ——中心与边缘的张力;在这里建立了人类空间组织的差别,这不仅仅只有社会意义;时间性产生于空间自身,人类生活贯穿其始终; ——在从属与界定的相关领域中内部与外部的张力;这里涉及个人和社会的身份认同; ——男性与女性间的张力;在这里性别将成为一个基本的社会范畴; ——年长者与年轻人之间的张力;这一张力超越了纯粹生物学的区别,在这之间建立起了社会等级的地位,并产生了教育的进程; ——权力与无能之间的张力;在这里要决定的是,谁来发号施令,而谁又必须俯首听命; ——行动与忍受之间的张力;在这里形成了对成功生活的人生来讲具有决定作用的想象,并以此为基础的有关幸福和拒绝的观念; ——必须死亡与能够杀人之间的张力;在这里形成了人类生活的暴力状况; ——朋友与敌人间的张力;在这里权力关系的运用(在滑向暴力的过渡之中)将得到调节,并建立政治的领域; ——主人与奴仆之间的张力;在此构成了在经济资源的获得和运用方面的社会差异,并建立了权力关系; ——贫与富之间的张力;在这里要决定的是对生命财富的拥有; ——个体与社会性(集体性)之间的张力;在此清楚地显示出了人的主观性; ——人类行为推动力的自觉和非自觉之间的张力;在这里形成了个人和集体的精神生活; ——内在世界性与超验之间的张力;在此形成对人与世界进行阐释的基本结构,并且区分对世界理解的宗教和世俗维度; ——在生命实践各种真实前提的评判之中,人性与非人性的张力;在此产生了这样的观念,成为一个人意味着什么; ——善与恶的张力;在此形成了人类共同生活的伦理和道德规范(以及人对非人和超验事物的关系)。 这一列表还可以予以扩充。借助于这一列表可以将历史性思维的经验领域按照范畴予以归类。所有可能的历史性进程都可以归于这些区别和对立面的复杂的关系网之中。每一单个的对立都是理想型的方式,并且是以多种多样的方式相互为条件或相互依赖地交织在一起的。这些因素也并非处于同一层面上,而是划分为不同的等级。在这样的一个秩序之中,要建立的原则性将归于行动与忍受的对立。 对这一列表的补充和改变取决于对历史思维的启发式探索,也就是说取决于一些问题,其答案要求具有一种普世的历史视野。借助于历史共性的网络,可以从根本上将过去与当下与未来联系起来;因为,即便是在当下发生的历史思维的生活环境,所涉及的是着眼于过去的解释和定位,也是通过同一的共性而决定的。 如果我们从人类生活的普遍决定性因素的人类学观点来看以上所展示的对立性的话,其时间的可移动性是很明显的。在其人类学的基础上,人类的生活从根本上讲是具有时间性的,也就是说处于持续变化的可能性之中。构成历史的人类学共性的网络从来就不是静态的。我们可以从历史哲学的角度将之命名为“人类学时间性发动机”(anthropologischer Zeitlichkeitsgenerator)。其中的原因在于,各个对立面对于每一个涉及的单项所呈现的都是一种痛苦的挑战。这样的挑战必须一再被克服。 人类生活的时间性首先是建立在外部自然(物理学、生物学、历法和年代学)的时间基础之上的,世间万物在其中产生、消亡,人在其中出生、去世。即便是这一时间也对人类生命形态呈现出了持续的挑战。除此之外,也还有一种人类生活的内在时间性。人在与自然、与他的世界以及与其自身打交道的时候,有着自己的时间。这一时间突出了人的文化“本性”(Natur)。对时间意义需求的不安,其原因在于,从根本上来讲,人要以其意图超越其已有的生活境况,因为这样的境况(一再会)让人受苦。人永远不会完全满足于其生活境况,而是借助于克服苦难的能量,而释放其对幸福追求的意图,这些意图总是超出所设定的人类生活的境遇和条件。其中的原因在于,为人类预先确定的资源永远无法满足人类的(物质的、感情的和精神的)需求。也就是说,人必须在其需求和满足的可能性之间的根本非对称性中生活。这不仅对处于持久压力状况之下的经济实践来讲如此,需要用“需求剩余”来满足对资源的需求,类似的需求和供应的非对称性,在其他所有生活的领域也都存在。因此,例如人类生活的社会结构也会深受影响,直到一些其他人做好准备,给予他或她以好处,个人或社会团体才会一再从这些人那里寻求更多的认可。 在已存世界中人类的精神是不充分,其中也有处于生活实践的经验空间与期待视野关系之中包含着的特别历史时间性。在个别和具体之中,这一关系是如何形成的,当然在人类学的意义上尚未予以确定。但它必然要形成(即便是在不同形式的不同前提下),确切地说是在人类精神的本质参与之下,适用于所有的时代。 在充满张力的引发苦难和激发积极性行为的人类生活方式的共性网络中,如果着眼于意义形成的历史哲学的话,那么目前这一切的前景又如何呢?那么它会在变化之中形成一些有意义的东西,变化是在人类生活的时间性中产生的,并且在其自身之中得以解决。在这一意义的预先规定中,过去似乎要诉诸言语(或者更好的说法:一直以来就已经诉诸言语了),如果想要以历史的方式来领会其意义的话。 同样这种“预先规定”,这一前历史的过去特性,在人类历史性的人类学视角下正发挥着作用。每一个与人类相关的,对其生活环境的张力领域的诠释性反应因此都会给生活实践的时代事件赋予(sinnhafte Gerichtetheit)。在历史长河中,每一个事件都有其指向,只要它发生在与过去、当下和未来相关的关系中,并且能够归入相应的时间轴中去。这种时间指向性对于事件来说是外部的。人的意识对其有作用,并且带有这种意识,人类经历了种种事件。但是,这种事件内在的时间性是一致的,因为意义本身必须通过相关物从事件中获得并归于事件本身,它是以时间为依据的。 人类与其生活环境的对立事物象征性地相处,目的是其能够与之共存。在这个有意义的组织里,在这个“世界上居住”,总是充斥着大量的已存物,这是一种基本的超验性(Fundamental transzendierung)。从历史的角度看过去,这种超验性具有一种时间的意义,这是无法补偿的,是一种希望,一种渴望。与这种时间意义有关,并且对其明确地进行历史加工(这也一定会被批判看待),使得过去的时间改变具有历史性。历史理论会这样描述:。 如何让这种指向性规定在简要的历史人类学框架内产生作用? 每一个单独的人类学基础和普遍人类生活组织的对立性都需要一个超出其各自现实情况的意义规定。只有依靠这种规定,人类才能在与对手的张力中坚持下来,获得满足甚至变得幸福(哪怕只是部分的)。这种时间方向是在每一个有意义的交往中依靠实践生活的二分法逐个形成的: ——在自然与文化的对立中要平衡对资源的索取和保护。这种平衡当然不是静止不变的,而一定是动态发展的。在这种平衡的设想中,对立双方之间应有交叉点,在这个交叉点上建立一种凌驾于二者之上的统一。在这一观念中,自然和文化结合在一起(比如在“亲近自然”或者人类生态责任的观念中)。在时间化形式(verzeitlichter Form)中,这种观念表达了历史转变的方向规定。这不是指内在的目的论,但是可能是历史意义的假设,这种假设并不会简单地覆盖住经验,而是可以利用经验清楚地解释出来。 ——上层与底层的对立中必须有可接受的观点,即社会差距合法性。这种合法性对应的概念就是公平。无论在何种情况下,没有一种人类的生活形式会缺少这种合法性的观点。从时间的延续来看,也会产生一种方向的规定,它使得时间的改变具有历史性。 ——中心与边缘的张力从自身产生了极具冲突的关系,这种关系发生在不同群体、种族、国家、文化,也包括个别地区、地带之间。如果这种张力不停留在自然对抗的状态中,如果战争也不算作正常状态,那么就需要一个平衡的观点,一个可以将对立进行协商,一个相互交流和被认可的观点。各式各样的客人要求享受款待的权利就是这种观点的例子。与此相连的由敌人向客人的转变,就像拉丁语词“hostis”简明扼要地表达的那样,它代表了这种不同群体维系彼此关系的最终存在状态。它可能具有和平和多疑的特点,但是它却保证了相互关系中的共存。其历史基本的方向规定是从空间上生活视角的单中心主义到多极主义的扩散趋势。这种趋势在康德现代性特殊的表达观念中被称为“永久的和平”(ewiger Frieden)。④由于没有面向过去的投影,因此前现代的生活形式中存在大量的乌托邦。⑤ ——内部与外部的张力塑造了归属、界限、个人及社会认同的生活形式。它在对差异肯定的努力和策略中得到解决。 ——男性与女性之间的张力和对立尽管长期以来被认为和承认是天生的,然而它总是需要一种文化上合法的阐释,在这种阐释中,双方对立的重要观点起到了根本作用。⑥由于这种人类学普遍的相互关系,时间的方向规定能够朝着平等的方向发展。⑦同样在父权性别定义的时代,也有原则上超出这种不平等状态的趋势。比如在基督教中,根据《新约》考证,性别差异跟在所信奉的“人子”基督面前人人平等相比并不重要。 ——年长者与年轻人之间的张力用相互间的关心的观点来阐释是终生有益的(当然随着时间推移愈发升级)。在这种张力中,人际间的移情是长时间的,并且表现出一种普遍意义上的时间的方向规定性。 ——权力与无能之间的张力为了生存需要彼此接受的合法性批判。在这种相互转换中隐藏着朝向政治相互关系的时间方向。 ——行动与忍受的对立在人类生活进程中转化为行动机会中的忍受经历。在这种转化中,对幸福的追求通常超过已有的行动条件。追求具有超验的特性,这种特性被诠释为历史改变(发展)的时间方向。 ——必须死亡与能够杀人之间的张力可以被理解为行动和忍受间对立的特性。当这种张力在生命的想象中被弥补时,便会被赋予特殊的价值,并借此在原则上将杀死他人限制在一定限度内。当价值观念的时间指向性普遍化了之后,亦即不局限于自己的生活形式中的时候,这一指向性才会必然出现。 ——当相关人生命的意志从根本上讲不是通过天生就存在的斗争或战争的想法被限定住的时候,朋友与敌人间的对立会寻求一种和平的观点。但是这种通过所有参与者生命的意志而产生的限定原则上遭到怀疑,才使得处在这种对立的政治准则中的时间方向能够被发现,并朝向保障和平的方向迈进(这同样可以理解为康德的“永久和平”)。⑧ ——主人与奴仆之间的张力需要能够生存的社会平衡观点,从这种观点中可以提炼以平等为导向的时间方向。 ——贫与富之间的对立会在经济财富平等分配的理念下得以存在。这种基础意义标准被称作充裕的意义标准。从充裕的批评中得出的时间上的方向规定是依据社会公正标准平衡的规定。 ——个体与社会性之间的对立象征性地体现在人类主观想象中,这种主观性使人类彼此的关系以相互间的肯定为基石,并由这一关系来调节。这种想象也被构想成历史发展的具有重要意义的前瞻。 ——人类生活样式自觉与非自觉因素间的张力需要一种作为主观形式的协调的自我关系。它需要一种推动力的内在联系和一种与之相当的理想化的主体塑造,这种主体塑造使人类能够移入感情,获得公正,得到肯定。人类生活在时间上的动荡依靠上述能力获得了朝向与之相当的人类主观性的方向规定。 ——内在世界性与超验性之间的张力在诠释人类与世界的关系时,在具有决定性意义的世界秩序观念中,尝试着以整合的方式予以澄清。各种一体化观点可以理解成具有时间的导向性,因为这些观点超越了已有的世界秩序的经验水平,而这样的世界秩序是带有福祉秩序性(Wohlgeordnetheit)目的的。 ——人性与非人性之间的张力会在感知和诠释人类存在的生活规定条件时,在人类对人性的观念中予以解决,人类必须生活在非人性的条件之下。在这种张力中自我超越的定律起到了基础作用。这种自我超越可以被诠释为时间方向。 ——善与恶之间的张力最终在人类生活的组织中迫切地渴望道德和伦理标准,在这些标准中相互的观点起到了决定性作用。这种观点也从时间上基本达到人类生活文化导向的效果(从今天来看)。它胜过人类约定俗成的对立状态,胜过与自己及他人交往的“不合群的社交”(康德)。它以反事实的方式指向了人类世界的状态,在这一状态中,善战胜恶。这些对于生活来讲是必须的反事实观点赋予了伦理和道德以方向,这一方向指向在时间上被诠释着的与现存不同的他者。 这种多样的时间上文化象征的指向,不仅仅是后来的构想,人类借助于这一指向让其充满矛盾的生活条件得以存在。这种指向已经存在于克服了张力的文化功绩中,只要在此过程中,已存在的生活境况的视野就会以有意义的方式予以超越。也就是说,一个与自身相比不同的时代变得重要起来。当下以其历史思想向不同时代为其自身进行索要,其他时代就仿佛是在过去为它设计的一样。 这种时代的内在关联在过去与当下的跨年代联系中有其基础。过去已经与当代完成了跨年代调解。过去的各种文化意义得以形成,也以启蒙所需的方式进入了这一调解之中。⑨然而这些文化意义的形成必须被有意地,以一种反思的方式予以研究(这其中当然不会没有批判性的)。在这个会成为真正历史的意义形成的过程中,预先设定的可能性实现会永远地指向当下。涉及人类精神在克服预先设定的生活条件时所需的意义剩余,长时间以来并不在时间构想中显示其是如何揭示现代文化的。不过这一剩余总是以一种不同时代清晰观念的形式出现的。比方说,对“远古时代”(Ur-Zeit)神话般想象的古风生活形式的意义创建与尘世间日常生活的时间维度间的差异。同样的可以想象许多乌托邦式的、末世论式的或者其他的时间观念,它们的意义与真正被经历过的人类生活实践的时间不同,是给定年月日的。⑩历史的当代意义形成可以与这种“其他的时间”相关联。首先,它作为具有很强作用的传统力量,在历史思想的文化预先规定上胜过“其他的时间”。应如何应对这种传统力量,这当然不能随意决定。它应按照对当代历史思想标准的意义批判来进行(比如,按照过去经验视域和未来期待视域之间的非对称性)。特别是鉴于在体制中的历史思想的方法合理性,科学对于这种当下的“自我意义”是非常重要的。这种合理性必须补充进历史思想的历史哲学创立中,并且还要补充进在与其经验相关的、绝对秩序以及经验领域的维度中。否则合理性则无法得以实现,科学也将与实质的认识工作的意义源泉切断关联。 凭借这种处于时间之中的人类生活方式变动里的方向规定,在绝对层面上历史思想的人类学创立首先要接受一种形式:所指向的发展源自各种变化。人类学因此成为历史哲学。 这种历史哲学在其史料特征中阐明了在人类世界时间改变中的方向规定。历史哲学系统地总结了这些规定,并且将其根据转换关系的等级观点和内部交叉进行排序。平衡、公正、多中心化、和平、平等、关怀、合法性,“善的”生活、社会补偿、认可、相关的主观性、自我超验化、道德性——如何让这些方向规定在人类世界的时间转化中和谐地联系在一起?如何系统地排列他们之间的关系?对此权威性的观点显而易见:这总是取决于人类生活状况化的张力关系,这也就是说,使其更加人性化。 眼下这确实不意味着,由于在过去的历史思想必然的原因,一切都得按照人性来进行。根据这种对过去历史秩序最高观点的特征要求,我们看到的历史应当是“像其本来的面目一样”,只能作调整(当然以最好的愿望)。为了避免一种人文主义的迷惑,需要有各种各样的陈述理由。 首先只要过去关注的是非人道的条件下人的行动和忍受,它就是人道的。由于这种行动和忍受象征性地与这些条件有关(必须有关),带有标准形式的人性规定也会渗透到他的生活形式里去。当下可以将历史看作指向自身的。从标准性来看,如果涉及历史地去理解具体的生活方式和变化的话,人们也能够,并且必须谈论非人性。通过这些沉思,传统的历史性思维的忍受压抑会被消除。历史的眼光会变得比以往各个时代更加现实。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