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说明:保罗·克利1920年的画《新天使》(AngelusNovus)。本雅明说这是“历史的天使”,它瞪大了眼睛,注视着过去。 图片说明:苏美尔王表列举了苏美尔王朝的君主、统治时间和地点 图片说明:古埃及的阿拜多斯王表的起始处是塞提一世(左)和儿子拉美西斯二世 图片说明:两座名列世界遗产的巴米扬大佛于2001年3月被塔利班炸毁。图为较高的那座大佛在1963年(左)和2008年(右)的对比。 图片说明:位于萨拉热窝的波黑国立图书馆在1992年波黑战争中遭轰炸(下图)。上图为2014年8月经修复后的图书馆。(本文配图均资料图片) 叙事性的历史书写探讨的不是“事情原来是怎样的”这类问题,而是追问曾经发生的事情的意义所在。对经历了国家灭亡、王权消失和圣殿被毁厄运的犹太人来说,他们确实有必要追问,事情为何如此?而巴比伦人和埃及人似乎没有感觉到进行这种解释的必要性,他们未曾遇到过重新确定自己身份的危急关头。 第一部分 阿莱达·阿斯曼:从面向未来到面对过去 “当我们在大海上航行的时候,我们很想认知那些波浪,可惜的是我们置身于大浪之中。”这是文化史家雅各布·布克哈特于1867年对巴塞尔市的听众针对大革命时代所做的报告时说过的一句话。 此时与法国大革命相隔两代人的时光,这个时段处在我们今天所说的交流记忆的时限--80到100年的范围之内。超过了这个限度,由活生生的交流支撑的个体对过去的视域便开始消失,以往发生的事件从此不再是亲身经历和体验。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个事件的浓度和质量均有所变化,它逐渐成为“历史”。这正是19世纪以来每一代人都感受到的事情,人们称此为“历史化”。当一个事件不再是活生生地被回忆起来的对象之时,便成为历史书写和历史分析的对象。从这个意义上说,交流记忆构成了以往的视域,这个视域在时间轴上与当下一起不断地移动,它们之间的界限几乎以不被人察觉的方式推移,如同白日太阳运行时的光亮与阴影一样,或者可以引用布克哈特极为形象的话语加以表达:时间就是波浪,在历史的海洋上,我们正是置身于波浪中向前推移。 当然,历史化的进程并非如此易如反掌。2014年,欧洲人纪念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100周年。这个纪念日一方面让我们意识到这一改变世界的事件距离我们越来越远,另一方面也感受到了一些国家仍有回忆这场战争的能力,比如法国、比利时或英国。这种回忆不仅仅是为了回顾,而且也是为了前瞻。英国首相卡梅伦向议会宣布,他领导的内阁将为延长这一回忆投入资金并设法让人们100年以后仍旧回忆在今天说起来100年前的死难者。今年,是我们纪念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的日子。奥斯维辛集中营被解放70年后的今天,我们也面临一个紧迫的问题,那就是在没有幸存者和亲历者作为支撑的情况下,有关大屠杀的记忆如何持续到将来。看来,上面提到的一个事件随着时间的流逝自然而然地成为历史的说法并非事情的全部真相。一个社会的以往视域不断地推移,因此,假如该社会不想失去前进路上的方向标,它应当或者说必须把过去的视域在文化记忆中固定下来,而且不断地对它予以强化和更新。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