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结语 1946年,侯外庐在《中国古代思想学说史》一书的“再版序言”中写道: 中国学人已经超出了仅仅于仿效西欧的语言之阶段了,他们自己曾活用自己的语言而讲解自己的历史与思潮了。从前他们讲问题在执笔时总是先取欧美和日本的足迹,而现在却不同了。他们在自己土壤上无所顾虑地能够自己使用新的方法,掘发自己民族的文化传统了。我以为歧路是暂时的,不久将来就能明白孰正孰偏。同时我相信一方面的研究会在业绩方面呈现于全世界的文坛,虽则说并不脱离其幼稚性,而安步总在学步之时可以看出来的,问题在于从前仍然限十九世纪以前的步伐,语言形式重于内容,而现在则是内容更重于语言形式了。(32)40年后,即1986年,侯外庐在《侯外庐史学论文选集》自序的修订稿中保留着这样一段话: 注意马克思主义历史科学的民族化。所谓“民族化”,就是要把中国丰富的历史资料,和马克思主义历史科学关于人类社会发展的规律,做统一的研究,从中总结出中国社会发展的规律和历史特点。马克思主义历史科学的理论和方法,给我们研究中华民族的历史提供了金钥匙,应该拿它去打开古老中国的历史宝库。我曾试图把中国古代社会研究,看作是恩格斯关于家庭、私有制和国家起源问题的理论在中国的引申和发展。而这项工作不是我个人所能做到的,但却心向往之。(33)上引这两段话,给我们提供了一个重要的学术信息,即侯外庐对于中国历史文化的深厚的情怀和充分的自信。从“活用自己的语言而讲解自己的历史与思潮”,到“把中国丰富的历史资料,和马克思主义历史科学关于人类社会发展的规律,做统一的研究,从中总结出中国社会发展的规律和历史特点”,其间,时间的跨越并没有改变这位大家的学术旨趣,而是使这一旨趣变得更加清晰了,这就是“马克思主义历史科学的民族化”或马克思主义史学中国化。 通观卷帙浩繁的《侯外庐著作与思想研究》,从《资本论》第一卷的中译本,到《近代中国思想学说史》的影印本,其间贯穿着侯外庐“‘韧’的追求”,不正是“马克思主义历史科学的民族化”么!这也正是侯外庐留给后人的学术遗产和精神遗产。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