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运输队返回安西的过程中,蒋孝琬一直住在敦煌县城。蒋孝琬在敦煌县城逗留期间,拜见了林太清,为斯坦因考察队测量员拉姆·辛格(Ram Singh)在敦煌境内的测绘工作安排向导。斯坦因1907年10月5日日记中,追记了蒋孝琬在敦煌县城的观察结果: 次日(1907年10月2日),他去了敦煌县城,见到了林大人,为拉姆·辛格的向导做好了安排。他看见王氏的衙门被劫掠一空,又被烧毁,已坍塌下来。在敦煌,神经紧张依然四处流行。我们的好协台(林太清),在面对勇敢的暴乱者时,显然举止规范。至于在千佛洞的交易,似乎没有泄露半点消息。(25) 斯坦因在《契丹沙漠废墟》中说:“我曾派遣蒋师爷去王道士那里,执行一项秘密使命。蒋师爷在夜幕的掩护下,随身带回了背负沉重的4头骆驼,驮的都是出自‘藏宝窟’的更多的写本……至于他是如何设法打动了胆小怕事的道士,又如何说服道士为了非常便宜的酬金而在夜里又拿出来200多捆汉文典籍,那真是一个富有戏剧性的故事。”[3]339这段话应属于误记。实际上,蒋孝琬并没有“在夜幕的掩护下,随身带回了背负沉重的4头骆驼”,而是随后单独返回安西。 在运输队返回的次日,蒋孝琬于1907年10月5日下午骑驴返回安西。斯坦因在当日日记中记录说:“今天下午3时,师爷轻快地骑着驴小跑回来。他因为成功地完成了他的使命,而感到充满了欢乐。”(26) 斯坦因意外新获约230捆写本后,为了能尽快离开甘肃,不打算在安西对它们进行分类和整理。他只是粗略地将新获文物打包装箱,将原来7麻袋写本分散装入8个箱子中,形成4对骆驼驮子。为了节省时间,掩人耳目,斯坦因在安西没有定制更多的包装箱子,而是对原有的箱子进行了调整,主要是将装银两、行李等物的箱子腾出来,用于装新获写本。斯坦因1907年10月7日日记记录说:“上午,忙着为新获取的写本打包装箱。将银子重新分配到各个箱子等里面。”(27)但在打包装箱之前,斯坦因先用纸张和棉布将写本捆子重新包裹了一遍,再装入麻袋和箱子中,以起到伪装的作用。斯坦因离开安西前,结清了前几天为包装新获230捆写本而购买棉布、纸张等费用(28)。 1907年10月8日早晨,斯坦因与蒋孝琬等人算清了前几天的账目,并给蒋孝琬支付了去敦煌的差旅费。斯坦因1907年10月8日支出账目列项:“师爷去敦煌的旅行费用,共计25钱银子。”(29)当日上午11时30分,斯坦因一行离开了安西。据斯坦因《契丹沙漠废墟》中说:“我为我的考古学辎重行李又增添了这批追加物之后,才高高兴兴地于10月8日离开了安西,这是个令人感到沉闷的亚洲十字路口。”[3]339实际上,斯坦因想尽快离开安西的原因,是他再获藏经洞文物后担心,若继续逗留甘肃省境内会夜长梦多,于是决定尽快转移进新疆省境。 斯坦因于1907年10月9日到达安西红柳园子驿站后,完成了他从10月1日起写给安德鲁斯的一封长信,信文最后提到: 我刚刚又获得另外一批古代写本,包括将近4对大的骆驼驮子,从千佛洞的巨大窖藏中运到了这里。在保守秘密方面取得了成功,这鼓舞了那些胆小怕事的僧侣们,他们满足了我的新要求……我希望有朝一日能告诉您一些事情,关于这230捆子写本是如何迅速而神秘地从那个神圣洞窟里被偷了出来,又如何通过昼伏夜行的方式被运到我在这里的营帐里。两个月前,它们遇到了敦煌发生的一场小规模起义。当时,知县的衙门被劫掠烧毁。我最初曾打算将我的发现物存放在敦煌知县的衙门里,但我最后并没有放在那里,而是放在了安西这里!对此,我感到多么高兴啊!(30) 斯坦因离开红柳园子后,一路向西,日夜兼程,于1907年10月12日走出甘肃,进入新疆省哈密直隶厅下辖的猩猩峡驿。1907年10月14日,斯坦因到达苦水驿,在这里给阿伦写长信详细介绍他在安西新获藏经洞文物的事情。关于这批新获写本的伪装情况,斯坦因在信中说:“但是迄今为止,一直不可能对它们进行真正的检查工作。在这一大批获取物中,极有可能出现中亚语文译本。眼下,这批新的获取物正装在巨大的袋子里旅行呢,我们尽最大能力将它们很好地伪装了起来。”(31)1907年10月18日,斯坦因到达新疆哈密。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