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有关的动物主题 (一)鹰。是草原地区流行的艺术主题。它在中国艺术和与中国邻近的地区虽时有发现,如兴隆洼陶器纹饰上的鹰首,红山玉器中的玉鹰,楚幽王墓出土的铜鹰,汉渭陵出土的玉鹰,都是非常精美的艺术品,但真正与上述“神鹰”类似的形象还比较少见,除泉屋博古馆所藏可能是这类主题,其他发现主要是鹰首翼兽或鸟首翼兽。如上述“异兽形提梁盉”和三晋铜器纹饰即属这一类。它们在战国时期曾一度流行,但战国以后逐渐衰微。 (二)狮。狮子本来是西亚地区的重要动物,因此在它们的艺术中占有重要地位,但草原地区没有狮子,中国也没有狮子,它们的进入,从一开始就带有神秘色彩和异国情调。狮子在中国艺术上的表现似乎可以分为三个时期: 1、战国时期的狮子。 当时,中国人对狮子有两种叫法,一种是“狻猊”,见《穆天子传》卷一和《尔雅•释兽》;一种是“※※”,则是从新出楚简获得的知识。前者可能是西域方言的一种叫法,后者则与希腊、罗马对狮子的叫法有关。从材料对比,我们得到的印象是:(1)“狻猊”或“※※”就是汉代的狮子;(2)古人把狻猊的发现归之穆天子西游,这在汉通西域以前是重要记录(其所游所历不必实有其事,但所记所述必资辗转传说);(3)当时人对狮子的理解是借助老虎,他们把狮子说成是短毛虎(见《尔雅•释兽》),认为它比老虎还厉害,不但可以吃老虎,而且还以“狻猊食虎”为祥瑞。狮子在艺术上的表现是狮首翼兽,写实的狮子还未发现。这样的狮子都是“神化”的狮子或“虎化”的狮子。 2、汉代和魏晋南北朝的狮子。 狮子的传入和被称为“狮子”是在汉代。它的传入地点很明确,全部都是在西亚或邻近的中亚地区。当时的狮子也是被视为神秘的瑞兽,而不是一般的动物。它的传入,最初是依托麒麟,取其有翼和有角,当作狮首格里芬的化身。两汉的狮子仍然是以神化的狮子即天禄、辟邪为主。东汉以来有写实性的狮子,但数量有限,而且无论天禄、辟邪,还是写实性的狮子,其形象都被“虎化”。 3、隋唐以来的狮子。 趋势是上述两种狮子分化:天禄、辟邪式的狮子,其形象被固定,逐渐排除于狮子之外,不再作为狮子;而写实性的狮子则因佛教艺术的影响而获得普及,成为新的造型。这类狮子的特点是:(1)受印度和吐蕃影响,往往作卷发;(2)形象较为可爱,有“狗化”的趋势。后世所见狮子,无论是看门的狮子(从汉代守阙的狮子发展而来),还是由狮子舞表现的狮子,基本都是采用这类形象,由此才确立所谓“中国式的狮子”。 (三)虎。上面说过,狮子是从西亚地区引入的艺术主题,但引入后被“虎化”。“狮子”被“虎化”,原因很简单,这是因为狮子本来是西亚、北非的动物,欧亚草原和中国没有狮子,只有老虎。老虎在欧亚草原和中国都有广泛分布,在艺术上是流行主题。草原地区有翼虎,中国也有翼虎。它们对狮子艺术形象的改变无疑有重大影响,但写实的翼虎无论在草原艺术还是中国艺术中都不是主流。 (四)鹿。也是草原地区的流行主题。它是麒麟、飞廉类的有翼神兽所依托,在中国艺术中也有一定重要性。但中国的鹿多半是小型的鹿,麒麟所依托,主要是梅花鹿(Cervus nippon)一类小型鹿,而不是草原地区流行的大角鹿(stag),鹰首鹿式的格里芬在中原地区的艺术品中还从未发现。 (五)羊。我们在上面说过,中国的麒麟有两种,一种是鹿首式,一种是羊首式。后者是以野山羊为原型。这两种风格,前者与草原艺术接近,后者与西亚艺术接近。但应当补充的是,中国艺术中的鹿不是草原流行的大角鹿,而是本地常见的鹿,真正有外来风格的反而是羊。 (六)龙。本来是中国艺术的典型主题,但汉代以来,却与狮首翼兽相互影响,同时改变着它们各自的形象:一方面是天禄、辟邪的“龙化”,一方面是“龙”的添加羽翼。这种相互影响的结果是,在东汉魏晋时期的艺术表现中,我们很容易把两者看混。如果要仔细分辨,往往要看它们的整体组合。比如在“四灵纹”和“五灵纹”中,我们就比较容易认出,但单独出现,就有点困难。 此外,应当指出的是,狼、熊在草原地区的艺术中虽很重要,但它们脱离西亚艺术的主流比较远,对草原地区的有翼神兽没有太大影响,中国的情况也一样。 (责任编辑:admin) |